我从前倒没发现自个儿这么有魅力,尤其吸引女同胞的注意,当然如果这女同胞不是苏诺,我兴许还会觉着挺自豪。
我习惯性地用胳膊拄着下巴,想了会儿,反问苏诺,“你喝什么?”
苏诺没料到我会问她,怔了怔道,“其实这咖啡厅,甭管什么,都一个味儿——”
“难喝!”我接茬儿道。
苏诺笑笑,“都一样难喝,可它到底养活着我呢。”
“你喝什么?”我又问了一回。
“拿铁。”
“那得了,两杯拿铁。”
不大一会儿,苏诺端着两杯拿铁回来了。
其实今儿我来是说正事儿的,可这事儿得循序渐进,苏诺既然有这兴趣跟我墨迹,我也乐得奉陪——反正我闲人一个。
我端起其中一杯,呷了一口,又放下,“不怎么样。”
“嗯。”苏诺表示赞同,可端起另一杯咖啡,竟然一饮而尽。
“你倒是不怕烫。”我看着苏诺把喝得一滴不剩的杯子放回桌儿上道。
“打小儿养成的习惯——有的喝的时候,就得一口气喝了,有的吃的时候,更得一口气吃光喽,我从小儿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跟前儿有东西吃喝时,千万不能客气,哪怕再难吃难喝,呢也得吃喝,要不然,我就得饿死。”
苏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手扒拉眼前那杯子。
“得,直奔主题吧,咱俩甭兜圈子了。”
“你想好了?”苏诺抬头看我,那样一双特别狠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咱先说点儿别的。”我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子,“苏同之,你丫熟吧。”
苏诺原本还一副特斗志昂扬的模样儿,结果在听到这个名儿以后,脸色都变了,丫居然噌一下儿站起来,反应特激烈。
“我想想。”我偏着脑袋看了眼窗外,“落款好像是——苏同之,八几年孟冬书于沈水之阳,具体八几年,我还真忘了,你记着不?”
“不许你提他!”苏诺忽然砰地拍了下桌子,把我那杯咖啡都连带着给掀翻了。
苏诺这动静儿忒大,以至于把老板给招来了。老板一看,先给我赔笑脸儿道歉,然后一转脸,立马儿开口训斥苏诺,“怎么了这是?你还想不想干了?”
咖啡杯直接掉到了地上,倒没误伤谁,且我跟苏诺的话儿还没说完,所以我跟老板说了没事儿,给老板打发走了。
打发走老板以后,我瞥了眼苏诺,丫被老板啪啪一顿训,训得灰头土脸的,可我觉着,苏诺其实是因为我刚才提到那人儿,才会这副模样。
“坐下吧,你丫这么站着,还想挨训是怎么的,你老板要是再训你一回,我绝对不拦着。”
苏诺一听,果然老实坐下了。
“我以前特纳闷儿的一件事儿是——为什么我爸回回看着书房里那副字,就一脸的愧疚,在我眼里,我爸苏鹤,那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绝对不会干对不住谁的事儿,所以我一直以为是我错觉。”
我说话这阵儿,苏诺一直低垂着头,不吵也不闹,于是我接着道,“后来瞧着你了,一开始,你丫说是我爸亲闺女,那时候我还真没底儿了,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谁知道你丫后来又变卦了,说不是我爸闺女,可我爸对你那态度摆在那儿呢,所以我就在想,兴许我爸亏欠你什么。”
“可后来吧,我又觉着这事儿不靠谱儿——你不是我爸闺女,按理说,我爸不可能亏欠你什么,所以我又想,兴许我爸亏欠的不是你,是你父亲或者母亲。”
“苏晓儿,你倒真能寻思。”苏诺忽然开口道,特明显的讽刺。
我没理苏诺的讽刺,又说,“直到昨儿晚上,我又去了趟我爸书房,看见那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