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人制住,唇角带笑眸光冰凉:“哟,好久不见了嘛。”
那人被映之的动作惊住,握着方向盘的手刚想动就听她清冷的话响起,“我这手可不怎么听我话,你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她后果我可不敢保证哦。”
他静默的看着那只斜在他脖子面前的手,细细的带着苍白色,看起来玲珑瘦弱,却是她跃上车的助力,半点不容忽视。
映之见他不动,安静而淡漠,忍不住笑出声,“啧,看来老天果然待我好得很嘛,居然连仇人都亲自送上来任我收拾,真是……啧啧。”她嘻嘻笑着,伸向他的手轻轻一动便卸了他半边肩膀,疼得他冷汗连连面色抽搐。
“你、你居然还记得那时的事?”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呢,你们可是对我好得紧,那么容易忘的话不就是不知‘感恩’的混人了吗?”她咬字在感恩上,眼中厉芒一闪,只听得那人一声凄厉的嘶叫,已斜了半边身体。
映之看着他惨白的脸,冷笑。时间真是伟大,当年那么趾高气昂对他们恶语相向的人想不到也会有今天,真是快慰人心。
想着以前,一出生一睁眼,听见的声音不是名叫妈妈的人的低哄,看到的脸也不是母亲的,而是这人的。阴狠的带着流气的面容,尖锐的眼神削薄的嘴,每每看向她们母子时都带着一股戾气,躁动暴虐。
那是映之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她在这张脸下过了半年,从翻身攀爬到啊啊张嘴,最初的记忆力全是他,印入灵魂一般深刻。逃离那个地方以后映之一直以为十三月老爷会神鬼不知的处理掉这个帮凶,却没成想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再次被十三月老爷予以重任。
嗬、十三月老爷,看来我们这辈子注定是不死不休了啊。
映之坐在副座上玩着手机,手机盖翻翻
56、人,不能留。 。。。
合合的发出噼噼啪啪声,“打哪儿来的开哪儿去,别想弄什么玄虚。”
对于这个已经被她卸掉半边身体的帮凶,映之半点也不担心,脑子里想的反而是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想了想,还是做罢。
事情从来都只相关于她,牵扯那么些人进来干什么,尤其是柳生爷爷,想到他,映之脸上的淡笑倏尔不见,沉静的脸如平波一般。
车子驶出市区往郊外去的时候映之掩不住的惊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想不到十三月老爷也跟其他人无二般。但是等到了目的地,映之却不由轻笑出声,微眯的眸子闪烁流光,眼带兴致的盯着眼前灯火明亮的房子,开门下车。
还真的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想不到她也不例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来时的地方,只是低矮破败的房子已经被休闲典雅的别墅取代,半点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嗬、很好,怎么开始的怎么结束,有始有终。
映之看了眼坐在驾驶座上满脸冷汗的人,拿了钥匙,甩上车门,将人关在了里面。这之前又一并卸了他另一只手。
送上门的仇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踏上地的那一霎那映之有些恍惚,朦胧中想起很多往事,但都不是那年,而是上一世年少时的调皮好动。明明父母都是世家大方之人,偏偏她性子里藏了顽劣,半点都静不下来,上山下水爬树抓鱼,跟一个小子一样。
所以父母才请了老师教她练琴,一年三百六十五,她有三百天都在折磨自己的手指,却毫无抱怨,只因父母看她弹琴时欣慰快乐的笑颜。
那份笑即使隔了一世换了皮囊仍深刻的镌刻在她心底,沉淀着,珍藏着。
所以在今天之前,映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带着浓浓的愤恨以及止不住的报复的想法登上这门。
父母是一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