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还有其他人?
晏倾君心下一惊,脸上表情却是未变,她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沉吟片刻才启齿道:“原来爹爹在啊,怎么不早些出来,竟是在一旁偷听。”
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旁人气息显然一滞,晏倾君回头,就看到白玄景难得僵硬的表情,她托腮,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也是母亲的夫婿,按礼而言,倾君当然得唤一声爹爹。”
晏倾君成功地看到白玄景面上的皱纹抽了抽,接着听到他极为不悦的声音,“受不起。”
晏倾君笑得狡黠,正要接话,白玄景未给她多说的机会,“拿到黑煞后,杀了他。”
以前的白玄景,即便是在威胁晏倾君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是温和的,温和得仿佛与世无争的慈祥老人。可今日的白玄景,晏倾君在他面上看到了杀机,真真实实的杀机!而他要杀的人,是晏卿。
晏倾君只是稍微怔了怔便回过神来,轻笑道:“真是狠心,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你既不争权不争利,为何要他死?”
“十年前他便被我赶出师门。”白玄景讥笑道,”十年前问他是不是他偷走黑煞,他不承认,如今总算是藏不住了。”
晏倾君微微蹙眉,看来晏卿是因为白玄景遗失了黑煞而被赶出师门,自此去了祁国。而白玄景一直觉得黑煞在晏卿手中,所以尽管发现他与殊家合作觊觎他手中的势力也未对晏卿有任何动作?
“他可是会武,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本事杀了他?”晏倾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碎发。
白玄景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你与他的关系,要杀他也不难吧……”
“是啊,我与他那种关系,我为何要杀他?”晏倾君反笑道,“蓝染绿倚黄韵在我手中,你若敢动我,任何一样你都休想染指!”
“用‘五色’换得我手上的夜行令,令一千夜行军围困三大长老,扣住今日参加选婿大典的五十人嫁祸于我,殊家暗卫夜袭白府,一夜之间置我于死地,政权初变?”白玄景看着晏倾君,一字一句道。
晏倾君眼皮抖了抖,心底空了一块,面上是不动声色的轻笑,“真是神通广大,我和晏卿的计划都在您的眼皮底下呀。”
“那谁更值得依附,你可想清楚了?”白玄景咳嗽了一声,苍老的脸上双眼透亮。
晏倾君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情绪,面色还是不由自主的一寸寸变白。
晏卿手中有两支长老势力,有殊家暗卫的帮助,她还手持南临夜行军令,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在不知不觉中被病恹恹的白玄景看个透彻!是她小看了眼前的老者……
晏倾君微微一笑,温顺地起身,走到他面前,行一小礼,服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倾君当然明白。”
不知不觉中日上中天,春日艳阳竟有些灼热,两个时辰前还热闹的南临皇宫,近五十名选婿者连三大长老百名官员都在塔楼下聚集,等着惠公主最后的驸马人选。
然而,早便关闭的塔楼大门迟迟不开,惠公主曾经出现的三层也是帷幔重重,看不出任何动静。
塔楼内响起稳重而有序的脚步声,一步步,依层而上。
晏卿入房便笑吟吟地问道:“对付晏珣,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晏倾君若无其事地剜了他一眼,“那什么黑煞,你骗人的吧?昨夜你都未与我说你有黑煞。”
“骗?”晏卿一本正经地拧着眉头沉吟道,“其实哥哥不喜骗人。”
晏倾君笑道:“哥哥可莫要害妹妹,若是假的……”
“妹妹放心。”晏卿反笑。
“那给我吧。”晏倾君将手掌展开,伸到晏卿面前。
晏卿一把捉住,握在手心,顺势拉过晏倾君,笑吟吟道:“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