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光四巡,宫笠深沉的道:“厅中在坐诸君,是否皆是可以与黄庄主共机密之人?”
黄恕言大声道:“八位教头,俱乃我之心腹手足,多年好友,举凡我的事,没有他们所不能知晓的,你有什么话,尽可明言无妨!”
还是段威比较慎重些,他干咳一声,极其斟酌的道:“这样吧,既是这位见台有什么涉及私隐之话要说,如果其中内情或有令人窘迫之处,在大家面前双方俱有不便,我看,由韩远老弟以下暂且回避,好在言翁素来行事耿直,为人方正,言翁作为,元一不可信赖,兄弟伙等自亦谅解,就请先下去候召吧……”
于是,韩远会意起立,率领手下六位教头匆匆退下,黄恕言心里颇有点不舒服的板着脸向段威说道:“你是怎么了,段老二,我一向以诚信待人,对本庄一干重要执事者更乃明心以示,毫无隐讳之处,你这样一搞,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说不定以为我有意避开他们,造成内外隔阂,更说不定当真作我是干了什么失德之事,不敢在他们耳目之前坦陈了……”
段威叹了口气,道:“言翁,还是先听这位兄台说完了话,你再斥责我也不迟。”
黄恕言悻悻的道:“好,朋友,你有话就讲出来吧!”
宫笠十分平静的道:“黄庄主,现在,我先明言我之上台比武,打走鲍贵财的原因,其实我的用意很明显,我不让他获得婚娶令媛的机会,这是为了他好,另一方面说,也是为了黄庄主你好。”
黄恕言变了颜色道:“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你既不允娶小女为妻,则你又打走那鲍贵财,使这次‘比武招亲’的目的落空,一切苦心付诸东流,你为了我这个‘好’却好在何处?”
宫笠缓缓的道:“你听我说——黄庄主,我对你这次举行‘比武招亲’的真正企图感到怀疑,至少,这绝不似你公开表示的那样简单,仅是为了挑选一个有好功夫的人做你的‘东床快婿’而已…”
一抹不安的神色极快掠过黄恕言的面孔,但他却强硬的道:“那么,我们要听听你的高论——你认为我暗里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宫笠道:“‘阴谋’不敢说,但我可以断定此事内幕,一定另有文章,乃是无可置疑之事!”
黄恕言色厉内在的道:“你说明白!”
又踢了一口茶,宫笠道:“令媛生有暗疾,这种暗疾极其恶毒,近似麻疯一类的征候,它的名称就叫做‘血癞’,初期的病状是容颜红艳,特别的有股红晕浮现双颊,而咽喉颈侧,阴阴泛生极细微小的颗粒,这些颗粒生长的形状是概约的圆斑形;染有此种‘血癞’恶疾的人,早时的反应与一般常人无异,但一待初期病态出现,则毒发之日至多一年左右,它的恶化来得十分突然,只在三两日内,遍体便会凸起一块大小不一的脓肿血疡,并迅速溃烂,乌血流溢,且越延越广,不用半月,病人即将周身烂脱,肉腐骨靡,终至死亡而后已。”
面孔的形象在强行压制之下却仍免不了呈现出扭曲的痛苦,黄恕言几乎是在挣扎着声辩:“胡—…。胡说,这是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宫笠又安详的继续下去:“这种‘血癞’恶疾,据我们所知道的只有两种治愈的方法,一种是取自苗疆‘儿虎山’绝顶‘黄池’所产的‘蛇藕’十斤,分七七四十九次揭烂生服;另一种方法,就是‘过人’,换句话说,染此恶疾者,无论男女,只要与常人连续发生多次苟合行为,即可遂次将此病根传与对方,本身即能不药而愈;黄庄主,我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第二种方法来医治令媛的病,这总是不太人道的……”
只这片刻之间,黄恕言像是苍老了许多,也委顿了许多,他不再辩驳,不再否认,异常沮丧的垂下头去。默然不响,双手抑止不住的簌簌轻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