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打仗了吗?”金折桂只觉得玉破禅上句话扫兴得很。
玉破禅沉默了,睁大眼睛看向天上,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星空。
金折桂一叹,玉破禅生下来就被人教导上沙场打仗,这是已经刻进他骨子里的事,就算经商,他也不会像其他商人一样循规蹈矩地做买卖。
玉破禅嘴里又用鲜卑话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说的什么?”金折桂总觉得玉破禅在草原之上、星空之下,会说出一句叫她毕生难忘的话。
“他说烦死了,吵得人睡不着觉!”蒙战猛地翻身坐起嘟嚷道,竟是不耐烦被金折桂一再聒噪。
金折桂一愣,见玉破禅不否认,气道:“憨面刁!”起身向大黑马身边去,在它背上趴着休憩。
“不是该译作‘一语惊醒梦中人’吗?”玉破禅看金折桂在黑马背上折腾,又听蒙战心满意足地打鼾,心想自己的鲜卑话到底还不行。
夜半时分,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警觉地起身,梁松等赶紧将马鞍放在马背上,以防着来者不善。
须臾,只见古长城方向赶来了两匹骏马,再近一些,分辨出是范康、玉入禅二人,众人放下心来。
范康纵马奔来,翻身下马后,喘息道:“好家伙,你们已经救下人了。”
玉入禅也下马,等玉妙彤抱住她,赶紧问:“你没事吗?”见玉妙彤摇头,又安慰她:“你放心,九哥在呢。太上皇、皇帝也知道你无辜,会替你做主的。”
玉入禅的话比玉破禅的话熨帖许多,此时玉入禅来了,玉妙彤就紧紧地拉着他的袖子,反而不似早先总跟在玉破禅身后。
慕容猛士们看他们中原人有事要商议,并不上前凑热闹,远远地站着看。
“师父!”南山跑来抱住范康,“这草原都是我家。”
“是是。你且去睡,为师有要事要跟金将军他们商议。”范康只手摸过南山头顶,待打发了南山、金蟾宫睡觉,先问众人为何留在这边,待听说金将晚跟慕容猛士们争执不下的,拿不定主意叫南山向哪边走,就说:“这个容易,咱们既然已经走到这地了,就干脆出了长城,去塞外。”
能不能别跟着捣乱……金将晚无奈地在心里一叹,“范神仙……”
“金将军的顾虑贫道知道,但贫道身上有证明南山身份的凭据。且……”一双睿智的眸子来回看着众人,捋着胡子心想这群人也算是足智多谋,于是招手叫众人围过来,脸上又流露出一抹哀痛神色,“诸位可知道郁观音?”
金折桂等察觉到范康哀伤的神色,不禁看向玉入禅。
玉入禅点头,似是无声地赞同道:郁观音大抵就是范康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
金将晚等人点头,范康脸上的哀伤转为哀戚,“贫道答应老慕容王照看南山,如今南山已经暴露,与其等着人再来杀他,不如去塞外,将他完璧归赵。”
因范康言语哀恸,众人心有戚戚焉,似阿大、蒙战等人觉得范康是个性情中人,竟然这般爱护故人遗孤,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冲动之下,便想随着他出关送南山回慕容部落。
“范道长是怎么认识老慕容王的?”金折桂问。
“贫道去塞外采摘草药——”
噗嗤一声,金折桂捧腹大笑,范康哪里像是痴迷草药,去塞外采药的人!
“魁星,休得无礼!”金将晚斥道。
范康却不以为然,玉破禅又问:“范神仙为什么去塞外?”
“去见故人。”范康见采药一说无人相信,只能换了说法。
“故人是郁观音?”金折桂问。
“小前辈。”梁松心思细密一些,见提起郁观音,范康脸上就怅惘两分,似乎是被揭了伤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