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空欢喜一场。
经历大喜大落,心绪剧烈起伏,萧则足足老了好几岁,一股气阻塞胸口,压得他连连咳嗽。
陈懂忙上前帮他顺气,手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可要请太医?”
“不用。”萧则摆手。
一天三遍地请太医,再请下去,底下人估计会认为他油尽灯枯,濒临大限,命不久矣。
在陈懂的顺气下,萧则咳嗽声止。他拿过绢帕擦了擦嘴,看向陈懂“中书省那边诏书可拟好了?”
萧则没说是什么诏书,陈懂心里却通透,知道他问得是立太子的诏书。
“回陛下,拟好了,正要回您。”
原来早就拟好了!萧则情绪复杂,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萧琰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也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血。
人在绝路之下,很容易回忆后悔,很多时候萧则都会想一个假设,如果阿泷没死,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他也不会步履维艰,被人逼迫至此。
年轻的时候,萧则不爱想这些,人对于自己做下的错事总会本能回避,选择逃避痛苦和绝望。如今身体透支,人之将死,他才会一遍一遍想起顾颜泷。
“既然拟好了,就传旨吧。”
这是要立太子了!
陈懂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萧则衰白的鬓发,鼻子突然一酸,赶忙低头掩饰眸中的湿意,哑着嗓子“遵旨。”
立太子的旨意很快下来,因为萧则身体实在是太虚,朝臣担心圣人命不久矣,立太子的流程走得很快。不到半个月,萧则带着林珑众人就住进东宫。
太子新立,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盯着太子妃的位置。频繁有人带着家中小娘子出入宫闱拜见太后。
太后倒也认真相看,只是绝口不提太子妃一事,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竟然是要给太子选良娣。
蠢蠢欲动的人家沉默下来,众人都摸不准太后的意思。
齐国公窝在母亲房内,低头请示“母亲您看?”
姚老夫人看了齐国公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想谋这个位置?”
齐国府已经够贵了,再进一步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恐会盛极而衰,太子妃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齐国公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心里仍是不甘,圣人忌讳提防世家,明贤皇后一去,就开始打压世家,连皇后的母亲顾府都不能幸免。
齐国府虽然贵,却无权,他堂堂一个齐国公除一个高高挂起的虚职,半点实权没有。世家之所以成为世家,就是因为有权,子弟遍布朝堂,在朝政上有话语权。
如今的齐国府半点实权没有,唯有寄希望太子,希望太子启用齐家,所以太子妃必争。
姚老夫人也明白儿子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回忆初见林珑那日,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丫头。她活了几十年,还头一回见到如此灵秀出尘的女子,几乎赶得上明贤皇后的风采。
像是姚老夫人这种人精,都生了双慧眼,会识人,打从第一眼见到林珑,她就觉出此女不凡,容貌气度品格当得起太子妃一位。
“宫中没有皇后,只有太后,窦家并没有适龄娘子,是以太子妃这个位置,太后不会争。那丫头身份虽低,却气度不凡,太后是人精,肯定是满意的。”
太后不插手,圣人就更不会插手,唯今只能看太子的意思。
若是太子看不上林氏一族,不为她请封太子妃,齐家就有机会;若是太子念着旧情,为其请位,那齐家只能后退一射。
姚老夫人闭目沉思,齐国公心中惴惴,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一旁的国公夫人更是紧张得几乎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姚老夫人才慢慢睁开双眼,看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