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桓玄毕竟是习武出身,不需使力,铁钳般的大手已将她箍的死死的。他们之间虽然心知肚明,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颇有暧昧。
她挣不脱,只好由他那样一直握着:“桓大人言重了,你尽管去领你的兵,本宫现在是戴孝之身,怎么说也要守三年的丧期。如果桓大人真的有心,不妨就再等我三年。”
桓玄盯着她盈盈而笑的眉眼,像一簇猛然蹿高的火苗,灼的他心神一凛。手下的五指无声收紧,甚至能感到她因疼痛微微颤栗的肌肤。他攥了片刻,意犹不甘地松开,笑容在唇边隐去。
“为了公主,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臣也愿意等。”他话音虽温柔,语气里却含了隐隐怒意,说出来也带几分斩钉截铁的意味。摆明了就是:别想耍什么花招,横竖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太后插言道:“其实也不一定要三年,只要先皇在世时尽了孝,满一年丧期也就可以谈婚论嫁了。那些规矩是人定,怎么不能由人改。”
王国宝最会察言观色,连忙顺着说:“太后所言极是,依臣看,桓大人即将领兵出战,不如将公主带上,一则可以成全他们,二则也可以稳住军心。到时候太后只要降一道懿旨,由公主出面招降,那些叛贼还不闻风丧胆、伏首称臣?”
这番话说的极周全,众人连连附议,会稽王也十分赞同:“嗯,王大人这话不错,本王也一直想找个人招降,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君羽是帝女,又是当年皇帝的御妹,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
太后若有所悟,点点头道:“不错,哀家也正是这个意思。”
“太后!”君羽打断她,投去急切哀求的目光。
王神爱看在眼里,忍不住小声插言:“太后,公主毕竟尚未出阁,女儿名节重要,这么决定未免有些草率,不如等商量好了,再做定夺……”
太后将目光挪向她,唇角忽地上挑,拉出道冷冷的弧度:“皇后,有陛下在,还轮不到你插言。君羽既与桓将军定亲,迟早是一家人,谁敢有非议。你怎么说,是在指责哀家了?”
王神爱脸色大变,忙颔首道:“太后见谅,是臣妾失言了。”
太后没再理她,收起笑容,掷下一句话:“这件事哀家说了算,陛下起草一份诏书,由君羽出面招降,随桓将军一同出征,就这么定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还敢多言,都垂下头不再答话。王神爱望向君羽,露出一丝无奈苦笑,也低下眼帘不忍看她。
气氛略有些尴尬,太后忽而对席岸微笑:“袁大人,听说你家里近日也有喜事?”
袁山松拱手答道:“谢太后挂怀,是微臣小女出阁。”
“哦,许的是哪个的公子?”
袁山松笑道:“说来惭愧,臣与望蔡公谢琰相交好,便指腹为婚,许给了他家季子谢混。”
君羽的手轻轻一抖,险些碰翻了碗碟。她装作不经意地咳嗽,很快掩饰过去。桓玄用余光瞥见她握杯的手,挑起一边眉毛,若有所懂地淡笑。
太后眉尖微蹙,似有些不屑:“就是那个不识抬举的谢混?听说先皇想封他为中书令,竟让他当面拒绝了。这样的人太过轻狂,心性也难测,哀家最不喜欢。”
司马元显哼道:“说不定他是嫌官小,想学他祖父当宰相呢。”
“宰相?”太后冷笑,“只要哀家活一天,绝不许朝廷再出现谢安这样的骄纵跋扈的权臣。先帝就是太放任谢家,才事事受他们牵制。前家天谢玄病倒了,上疏请求解除职务,哀家就允了他,改授会稽内史养老去罢。”
谢玄身体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一下罢了他的官,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王珣担忧地问:“罢免了谢玄,他空出来的位子,由谁来填补?”
太后笑道:“这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