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闲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木然,声音带着些飘渺,“留你一条性命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记着,要看清楚……”
“什么?”唐豆顿住了脚步,勉力笑了笑。
赵轻闲猛然将手中的茶盏掷出去,粗瓷的杯子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便破裂成碎片。茶水洒在地上,和着尘土,显得无比肮脏。
他话语里像是掺着寒冰,直直地刺进了唐豆的心里,“你可以活着,但是永远只是我的走狗。”
…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喧闹声四起,增添了无数的生机。在人来人往中,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市井中穿行。
“顾公子,到了胭脂铺了!”小安子一声清亮的吆喝。
须臾,一只骨节森白的手探出来,“嗯,就这家了。”声线很好的男子出了马车,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愈发显得玉树临风。
当他露面的那一刻起,周围来逛集市的小娘子们便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窃窃私语声音隐约传来。
赵轻闲不冷的时候,着实有着吸引女人的资本。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
“娘子,下来吧。”这话一说,更遭了翘首期盼的女人的嫉妒,她们将视线狠狠地盯了过来,只想看到得了这等浊世佳公子青眼的是何等的女子?
马车的门被打开,一只带着些圆润的白皙手搭在了赵轻闲的掌心。一个面目清秀,尚显稚气的女子出了马车。
周围的女子不由地露出不屑之色,这个女子虽说不是丑的,却着实配不上如此美貌的公子。
“左大人为何不下来?”被几个女子极具杀伤性的视线扫着,唐豆悄声问。两人的姿势非常亲密,她一向不曾接触过男子,不由的有些不自在。
“哦,他有病,”赵轻闲一手牵着她,一边漫不经心道。
“什么病?”唐豆大惊失色。
“没什么,小事儿,这会儿赶集的人有些多,他不想下车。”赵轻闲回头扫了一眼被关起了车门的马车,淡淡道,“据说是密集恐惧症。”
唐豆:“……”
…
在胭脂铺里,赵轻闲让老板将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拿了出来,小安子俱都付了帐,笑眯眯地带着所有的东西回了马车。他一脸宠溺的表情,似乎对唐豆情谊满满。
这满满地爱意……让唐豆累觉不爱。
任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嫔看到了皇上,绝对会认为他没有吃药!
太可怕了,一只凶猛的老虎某一日变成了温润的兔子,她绝对不会认为它从良了,只有一个可能,它要迷惑敌人。
可惜,自己只能陪着尊敬的皇帝演戏,来迷惑共同的敌人。
将盒子搁置在马车角落,唐豆皱着眉头,“已经那么多东西了,还要继续吗?”
曾经宽敞的马车如今被各种盒子和箱笼占据着地方,连左连袂也只是有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角落,唐豆更是悲催,直接被赶到了马车门的附近。完全没有在外面被赵轻闲全心眷恋的风光。
赵轻闲身边宽敞,他自顾自地将身子在软榻里沉了沉,缓缓品了一口茶,“买到方不下为止。”
唐豆的脸色垮了跨。
他嗤笑一声,“不花重金,怎么能体现出朕对倾城美女的宠爱呢?”赵轻闲的视线在唐豆身上打了个转,显然对口中的“倾城美女”甚为不屑。
唐豆脸色涨红,她虽然不是绝色美女,可是也有几分姿色,可是到了赵轻闲口中,就一文不值了。
又陪着赵轻闲扮演了几出伉俪情深的场景,带着满马车的收获,小安子驾着马车,优哉游哉地进了宫。
御林军看过了腰牌,马车直直地驶进了皇宫。还没到暖仪殿,一个慌忙的声音这才传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