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和南宫信在桌边面对面坐下,林阡无视掉这个刚才说自己行动不便没法给他开门的人准确无误地倒了两杯茶的行为,对着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堆出他一惯圆滑维诺的职业笑意,“冒昧请三殿下前来,有一事相求。”
南宫信听得出来林阡堆了多少人在房门外面,但这不代表着他能把林阡话里的重点抓得多准确。
“酒楼是我的,该是我请林大人。”
窗户都跳了,林阡没理由不再多耐心一点儿,“三殿下说的是。”
“那林大人可能容我先问几句?”
有些事儿今儿南宫信不问他也得说,“三殿下请讲。”
南宫信张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在林阡的想象力之外,“外面这些可都是林大人的自己人?”
林阡怔了一怔,还是回道,“算是。”
南宫信清浅蹙眉,“自己人到什么程度?”
林阡一时想不出来他问这干什么,就挑了个不让自己掉份儿的说法,“杀任何人都只要一句话。”
“那你怎么不让他们破门?”
林阡脸色瞬间黑了一层,“三殿下说要悄悄进来。”
南宫信轻咳,“我就那么一说。”
林阡默默深呼吸,他跟南宫信打的交道不多,但今儿他算明白这人凭什么当南宫仕的亲哥了,也明白当时南宫仪派去杀他的那个刺客都把他截到深山里了怎么就能无功而返还金盆洗手不干了。
这人看着病弱得好像随便一巴掌就能拍死似的,但就是有一种他死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气场。
再让他问下去,林阡就得怀疑自己这把老骨头今儿是不是还能好端端地回家吃饭了,所以赶在南宫信再开口前,林阡抖出句让他不得不听自己说的话来。
“我看着大殿下死的。”
南宫信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我知道。”
他漫不经心总比乱抓重点强。
“在皇城里行刺栽赃二太子的和到王府行刺齐彦卿的人是我派去的。”
南宫信声音微冷,“我知道。”
“是我向皇上说了齐彦卿有身孕的事。”
南宫信脸色微沉,“我知道。”
林阡轻轻皱起眉头,“有些事想必殿下不知道。”
南宫信慢慢搁下杯子,没说话。
林阡巴不得他不要说话,让他一口气全说完才好。
“是皇上下的旨,让我密查大殿下的罪证,证据确凿之后直接下密旨处决了大殿下,再命我光明正大查案,最终以畏罪自杀结案。”
“皇上命我找两个刺客,一个佯装刺杀您,一个秘密杀了齐彦卿,都留下指向二太子的证据,既除齐彦卿,又为和谈增了大把筹码。只是杀齐彦卿的刺客失手被杀,佯装刺杀您的刺客接到四殿下伪造我的传书,带了二太子府的腰牌,所以两边都没成功。”
“之后皇上一直命我紧盯齐彦卿的消息,知道她有身孕后就想利用皇后之手除她,再以此为由除掉皇后,当日即便她未随您入宫,皇上也已令我准备将她带进来。”
南宫信脸色很不好看,惨白得看不出一点儿活人的气息,却还是一片冰封水面似的平静。
这些他确实不知道,但也确实不该让他知道,“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皇上的身体您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齐家人,如今他想除而未除的齐家人还有两个。”林阡稍稍放轻了声音,南宫信却感觉听得比刚才还要清楚,“一个是齐彦卿,一个是四殿下。”
林阡又补了一句,“一个是您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学生。”
南宫信明白了一部分,但也只明白了前半部分,轻蹙眉,“四弟?”
林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