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和高姬娉五姐弟并不立刻动筷,只直勾勾的盯着饿了近两个月,眼前忽然出现一桌山珍海味,他们还当做梦一样,生怕一筷子戳下去梦就醒了。
刘煜扶额,咬牙低语道,“看看咱身上穿得锦衣。咱现在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别做出一副难民的样子成么?否则我就把你们扔回难民营去!”
六人立马正襟危坐。悄悄用袖子擦口水。
胤真忽然轻笑起来,追忆道,“以前每到夏日酷暑,我便觉得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常因一道菜做得不合胃口便冲下人大发雷霆,吃过一口的菜绝对不再碰第二筷子,也不赏人,只管倒掉了事,现在想来还真是……”他摇头叹息,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才好。
高姬娉五姐弟用敬仰的目光盯着他,心道自家主子的这位“四哥”看上去如此落魄,原来曾经也享受过那等荣华富贵,真是死了都值了!
“你那是脑子进水了,有钱烧得慌!”刘煜嗤笑。
“是,脑子确实进水了!幸好遇见煜儿,现下脑子又明白了。”胤真伸手想摸摸少年发髻,被躲开了去。胤真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挥手道,“还看什么,快吃吧!今天我请客,记煜儿账上!”
刘煜正大口吃菜,闻言噎了噎。李卫和高姬娉五姐弟噗嗤噗嗤喷笑起来。
淮…安知府田文静迅速处理了黄家的霉米案,又将楚淮县令的所作所为写入奏折叫人连夜送往京城,然后统计灾民人数,各自安排去路。因有黄家的前车之鉴,田文静倡议城中大户开仓放粮接济灾民的时候,大家态度十分积极踊跃,解了官府存粮不足的燃眉之急。
五日后,数千灾民都已安置妥当,田文静离开楚淮,继续往下属县城巡查。因一路有官兵随行保护,许多投亲的灾民或行脚商人害怕遇上盗匪惨遭不测,都远远跟在仪仗后面,求个心安。知府也不驱赶,还派人时时询问可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十分周全。
刘煜谢过两名送水的衙役,叹息道:“父母官,父母官,说得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做得很好。”胤真满意的笑笑,却也不提坦露身份的事。相比一个五年不见的门客,自然还是生死之交的刘煜更为值得信任,且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已在路上耗费了四日,刘煜翻出地图,顺着河道指点下去,低声询问,“你可看出什么了?”
“他沿咱们走过的路一直往上,咱们又绕回去了。”胤真将烤热的馒头掰碎,小口小口往嘴里塞。
看着雍亲王如此“亲民”的进食方法,刘煜暗中一笑,笃定道,“他在找你。”
“说不准……”胤真微微叹息,“雍亲王已经是个死人了。”
“很快你就可以复活了……”刘煜笑着说了一句,一脚登上马车,从小瓷瓶里倒出一枚丸药让那气息奄奄的土匪含着。
土匪呜呜哀鸣,却饿的说不出话,想把丸药推出去,却发现它早就化了,只能啪嗒啪嗒掉眼泪。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只要眼睛一闭,就能渴死饿死过去,得个痛快。偏这药邪门的紧,含了以后精神格外亢奋,想闭眼睡上一小会儿都不行,只能半死不活的吊着。起初身上还五花大绑,这会儿不用绑。就是把他放了,也没走路的力气了。
少年塞完药下车,从包裹里拿出几片腌好的牛肉。放在烧得滚烫的石板上煎,滋啦滋啦的声响听着便觉得分外诱人,他还偏要用个大扇子把浓浓的肉香味往车厢里扇,简直不让人活了。
那土匪在山上大鱼大肉逍遥快活惯了,早忘了受苦的滋味,这时哪还撑得住,又加之服用了兴奋…剂。有了一点子力气,忙低不可闻的喊道,“公子爷。给我一口饭吃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招!”
李卫激动的站起来,见刘煜和自家王爷依然老神在在的烤肉,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