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张,发出一声如负痛野兽般的嘶吼。
雍舆情心头一恸,泪水悄无声息地从她肉躯眼中淌下,混着殷红的血。
小蛋的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她元神中,助她维系住最后一口元气不散。
她凄迷的目光望着容雪枫元神幻化的光缕,心痛至麻木,轻轻道:“师妹,妳怎么先我一步去了??”说到这里心绪再难以抑制,胸头元气一泄,元神便要涣散流逸。
小蛋大吃一惊,急忙催动真气稳住元神道:“婆婆,坚持住!”
雍舆情精神略振作了些,模模糊糊看到了小蛋的脸庞,笑了笑喘息着道:“叫静儿过来,我还有??还有几句话要、要交代──”
静姑娘闻言忙忍住悲泣应道:“师叔,弟子在这里──”
雍舆情抑制伤悲,含笑道:“从今日起妳和翎儿便要接过衣钵,替代我与容师妹守护圣坛直至终老??这、这副重担就交给、交给妳们了──”
“师叔!”静姑娘心如刀绞,扑倒在雍舆情的元神上失声痛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雍舆情爱怜地看着她,接着叮嘱道:“那对灵笛就由妳和翎儿接掌,好好守护圣坛??我和容师妹的肉躯葬、葬入圣坛后的熔岩华府池内,这??是历代长老的最后归宿,妳要记得。”
静姑娘点点头,又立即连连摇头道:“师叔,妳不要走,不要走──”
雍舆情只是淡然一笑道:“妳师父已走了,一个人太孤单,让妳师叔去陪她罢──”
众人围在雍舆情的周身,听她对静姑娘留下遗嘱,一个个含悲忍泪,痛不欲生。
乌天怒的耳畔恍然响起雍舆情面对鹤仙人曾说过的话语:“那就请道长先将站在这座太元殿内的一百二十一位圣教兄弟姐妹尽数屠灭,否则只要有一个人、但有一口气在,就不容你在此猖狂!”
而今,她与容雪枫果真以自己的生命实践了这句诺言,保住了圣教千年的基业。
雍舆情自知已至弥留之际,视线越过小蛋的头顶射向大殿厚重的石顶。由此向上三十丈,便是云梦大泽的地表,长着花,吹着风,还有朦胧的月光照耀。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一股浓烈的睡意涌上心头。
恍恍惚惚里,好像看到自己和容雪枫御剑行在浩翰壮阔的苍穹之下,红日冉冉自东方的巍巍群山后升起,脚下云雾缥缈,原野如画,清凉的晨风轻柔地吹拂过她的发际。
她的脸上笑意渐浓,嘴中喃喃自语却轻不可闻,话音尽处,她的眼睛安详地微微合拢,唇角蕴含的笑意不退。
等了等,又等了等,小蛋试着低声叫道:“婆婆,婆婆──”
猛然臂弯中一空,掌心输出的真气陡然没了去处,眼前雍舆情的元神乍然如风般流逝。
小蛋呆呆看着眼前忽明忽灭、如同烟花般绽开又散落不见的光缕,心跌落到海底。
他这些年已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然而从没一次像今天这样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震撼与冲击。
他莫名地记起丁原曾经教给自己的一句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眼眶一热,泪光盈然。
茫然之中,就听到静姑娘在身边发出椎心刺骨的呼喊,听到乌天怒等人悲愤交集的哽咽怒啸,心中狠狠一痛昏了过去,却梦见干爹、农百草、蒙逊??许许多多活过而又逝去的人们。
也不晓得昏睡了有多少时候,小蛋陡地被一蓬昏黄的灯光惊醒,慢慢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正睡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换洗过,腿上绑着绷带和夹板,隐约传来的阵痛令他霍然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
他双手一撑从床上坐起,就听霸下的声音喜道:“干爹醒了!”
乌天怒的笑声伴随着他的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