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站起身来,作势追打:“珐琅姐姐也拿我取笑。我只拧她这张嘴。”
珐琅笑着告饶:“凤姑娘,我是看你随和大方,很会逗乐子,才和你逗趣的。别的人我还不和她玩呢。不过,说实话,你也算厉害的了,可你再厉害也算计不过老太太。你就是老太太手心里的那只孙猴子。过几天,事情就明白了。”
王熙凤和珐琅犹在玩笑。元春听了这话,却想起在贾母屋里时尤氏的话,再记起书中的情节,不禁暗暗点头。
王夫人听这话也是大有来头的,心中不由沉吟。
一时珐琅去了,王夫人也乏了,对姐妹俩道:“你们出去玩吧。我先睡一睡。”
两人告辞了出来。走到三间正屋旁的耳房,本屋的丫头过来倒了茶,便侍立在一旁。
王熙凤道:“这五月的天也这么热了,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率先把外面的大衣服脱了,露出里面的红绫子小夹衫,她的贴身丫头平儿过来接了衣服。
元春也觉得热,便也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平儿,你和抱琴都到外面去玩吧,自己乐呵乐呵去。我们这里自有这里的小丫头服侍,让我们姐儿俩自在说说话儿。”王熙凤挥挥手道。
平儿和抱琴乐得自在,退出屋子,到外面回廊下逗鹦鹉,园子里去扑蝴蝶去了。
“哟,大小姐怎么没人服侍,自个儿在这里。这位小姐是谁呀,怎么看着面生得紧?”赵姨娘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大惊小怪地道。
“姨娘好!”碍于礼节,元春还是问了一个好,但身子却没动,“这是舅老爷家的大小姐,小名熙凤,你叫她凤姑娘就行。”
“姨娘好!”王熙凤见元春表情,知道这个赵姨娘不招人待见,也便懒懒地应付了一下。
赵姨娘讨好地道:“两位姑娘在这屋里太冷清了。园子里正唱戏呢,热闹得很。我回来换衣裳,听到屋子里说话,进来一看,原来是你们两位小姑奶奶。要不,我服侍你们一起去看戏?”
“谢谢姨娘好意。我和凤姐姐不爱看戏,就在这里清静清静。你自己高乐去吧。”元春不冷不热地道。
赵姨娘无趣地退了出去,出了门,便小声骂:“两个小丫头片子,神气什么!总有一天,看老娘我怎么给你们脸色看。”
“姨娘,你在叽咕些什么?”
王熙凤在门边撩起帘子冲赵姨娘笑,把赵姨娘吓了一跳,慌忙摇手道:“没,没说什么,凤姑娘,想是你听错了,我正看这鹦鹉,不想它扇了我一翅膀灰,我正骂它呢。”
“哦,这样啊。这样的畜生就该骂。也不仔细想想自己是什么样的奴才,也不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也敢招惹自己的主人。”王熙凤似笑非笑地道。
赵姨娘不敢再说,赶紧回到自己房里。
王熙凤和元春见她灰溜溜地去了,不禁放声大笑。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来招惹我们,真真是活背晦了。”王熙凤朗声笑道。
元春道:“你也太刻薄了些。小心以后得罪了人,背地里算计你。”
王熙凤笑道:“这种人就该教训教训一下,不然,她还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不过就是一个姨娘,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口齿缠绵,眉眼饧涩,困倦上来,靠在炕上不觉就打了一个盹。
还是抱琴和平儿回来,见此情形觉得好笑,摇醒道:“两位姑娘醒醒,这样睡,也不怕着凉,到时又要请大夫抓药惊动人。园子里戏唱完了,老太太叫传晚饭了。二位姑娘收拾收拾好过去了吧。”
两人把衣服穿好了,略为梳洗了一下,重新插戴了,先到王夫人房里请了安,辞了出来,往贾母上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