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嫂子一阵轻笑,“明白明白,你一个小伙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村里的婶子们都帮人操办过许多回,赶明儿叫你大哥上镇上去扯些红布回来,我和村里的嫂子帮妹子做身漂亮的嫁衣!你就安心帮妹子养好身体,挑个好日子就给你们办了!”
“多谢嫂子和大哥!”
“跟我们客气什么!”
第二日东家大哥便去了镇上,东家嫂子在村子里各家一串,小村里立刻便热闹起来。这里地方小又偏僻,民风淳朴,阿笛之前在这里人缘极好,全村的人都跟着乐呵呵的准备起来。
大家倒也没有在意之前两人还未成亲的事,只道阿笛那个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未过门的媳妇要过门了。村里热闹了,却是正在养伤的准新娘缺月还什么都不知道。当天下午东家嫂子便带着东家带回来的红布和一大堆花样儿去了缺月屋里,往床上一放,“来来,妹子,看看你喜欢哪种花样儿?赶紧定下来,要绣被面枕头和衣服,时间紧着呢——”
缺月被弄愣了,看着床上红彤彤的一大团,还有那些牡丹鸳鸯的绣花样子,茫然地问:“嫂子,这些是做什么的?”
“哎?阿笛兄弟不会还没跟你说……?”
阿笛正端了药碗进来,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嫂子进了屋,只是要拦也拦不及。
两个人都看向阿笛,他略略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只盯着手里的碗。嫂子“噗哧”一笑,“阿笛兄弟还害羞啊?”干脆不管他,转头对缺月说:“阿笛兄弟摆脱我们给你们操办婚事呢。过几天就有个好日子,赶紧的准备好了,别耽搁了日子。”
缺月微微怔了一下,眼中再次填满一团红艳艳的颜色,以及牡丹鸳鸯的绣花样子,才终于消化了东家嫂子所说的事情。茫然片刻,看看'专心'盯着药碗的阿笛,看看床上的一团红艳,蓦地通红了脸色。
——虽虽虽然这本来就是没什么悬念的事情,阿笛一直都很明确地表示想要两个人过一辈子,她也就决定留在阿笛身边,成亲大约也是迟早的事——但但但是这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她还,还从来没有真正地想过这回事……
东家嫂子看着缺月红红的脸,忍着笑——姑娘家脸皮薄,经不得笑的—— 一回头,却看见身后那个'专心'盯着药碗的也是一张大红脸。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瞪了阿笛一眼——人家姑娘家害羞,你个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一屋里住那么久也没见不好意思,这回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阿笛被她一瞪,惊醒过来——好象,是不该他害羞。
这么一想,他的笑容又回来了——娶媳妇么,新媳妇去害羞就好了,他只需要乐呵呵地高兴就好。
于是他微笑着,一脸喜气地走上前,“来,织锦,趁热喝了药慢慢挑。”
缺月伸手去接,他却不松手,非要亲手来喂。
缺月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嫂子,对于递到嘴边的药就张嘴喝,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衣莫染也好阿笛也好,为什么男人都可以前一刻还是谦谦君子,后一刻脸皮就比发面包子还厚?
自打这一日,不仅仅是东家的院子,连缺月屋里也热闹多了,每日里总有几个村里的嫂子到东家屋里帮着绣被面枕面,不时也上缺月屋里坐一坐,只是还碍着她身子不好,不便吵闹。尽管如此这份喜气仍旧被带了进来,渐渐让缺月和阿笛也习惯了这种气氛。
缺月安心的养着伤,当她的待嫁新娘,而阿笛便每日挂着笑容,安排好缺月的治疗之后便跟着村里人区镇上采购置备,面带喜气地准备着娶媳妇。
阿笛在镇上出出入入,缺月便看着屋里的小物件一件件被替换,置了新的,都是喜气的颜色——就好似,好似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