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他能够看到缺月已经回到房间。看着她身影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和。
人心复杂,只有她那么干净。纵然外表如何的漠然淡定,她的心却一尘不染,美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这样的女子,也只有阿笛那样的人能够相配。他自负一生看人的眼光极少出错,却只在容班主身上错过一回。他不是没有看出,只是不愿相信。而织锦和阿笛……他有些无法确定织锦究竟是在何种环境之下生活过来,但是对于阿笛,他不会看错。
只要一眼,他便能够看出阿笛的过去,只是难能可贵他抛弃了过去割断一切,可以压抑了自己阴暗的一面,如此真性情的生活下去。他的心也是单纯的,未必干净,至少单纯。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没有惹到他的头上,他便可以继续这样温善宽和的和织锦一起生活。
不要有任何东西打破他们的生活……包括自己。
傍晚用餐时衣馆主并未出现,就是缺月和他隔壁而居也没见到他出房间。虽然今天才治疗过,但毕竟自己没有亲自替他看看情况,隐约有些放不下心。
用过饭,便回到小院,轻轻敲了敲衣莫染的房门。
若在以往,都是刚走近他的房门前,衣莫染便会微笑着打开门来迎。缺月一直很喜欢他这个习惯,会让人心里有着微微的温软和喜悦。只是,今日他没有。他不是没有听到缺月的脚步,只是略略犹豫,想着如果她只是走到门前……若她不曾敲门,他便不要去开了罢。只是这一耽搁的功夫,敲门声已经响起。
衣莫染微微一顿,没有来得及细想自己心里微动的是什么样的情绪,起身去打开房门。
“织锦姑娘。”
“衣馆主,可否让我问一下脉?”没有多余的语言,但那种担心却清清楚楚地传达。只是这担心已无关了私情,只是作为自己负责了衣莫染的治疗而尽责而已。
她的确把情绪收敛得很好。若非如此,衣莫染怕是也不会让她进房间的吧。他浅浅笑了笑将她让进屋,一室淡淡的甘草香,让人心神安定。
缺月认真探了他的脉,于医术,她只因为有所需要而略通皮毛,然后便是常年同精通用毒的新月住在一起而对几种毒的了解。有时候,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突然想要跟阿笛学习医术,与眼前这个人是否有所关系?
“阿笛……”她突然轻轻开口,“他医术很好,这两日我便可以将解妖涟紫的方法全部教给他,也就用不到我了,以后……我不会过来了。”她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不带一丝情绪,感到手指之下所触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便再无反应。
“这两天劳烦姑娘了。”
“哪里。”
她收回手,明白应该适时远离,若流水无意,还是避免纠缠。
衣莫染面上依然淡淡浅笑,看不出如何想法。
缺月探过脉心中有数,准备回去再改一下治疗的安排,正要起身告辞,突然衣莫染神情一凛,挥袖扫灭屋中火烛,把缺月拉向自己,顺势掠向一旁。
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寒光一闪,数道铁索勾爪横抛而来——
衣莫染护住缺月往旁边一翻,一道勾爪划过肩头堪堪破了衣裳。方一站稳他便将缺月拉到身后,脸上不见丝毫惊慌,淡淡道:“容班主,你还是来了。”
来人虽然一身黑衣,但未蒙面,显然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认出来。他一笑,看起来依然是平日里的那个容班主,宛若此刻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衣老弟,老儿我还真是想不出来,究竟是何处露了马脚,被你看穿?”
“没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妥当,大概问题只出在衣某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容班主人既然已经在这里,想必柳稚那里的情况也是不妙。龙琰看不住容班主他并不奇怪,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