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只是錯覺。早課前,程尋站在蘇凌座位旁邊,說要還蘇凌東西的場景驀地浮現在他眼前。
蘇凌說的未必是假的吧?‐‐如果是假的,程尋早就反駁了。
紀方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程尋走了好遠以後,才意識到不對。怎麼二話不說就走了?仔細想想,她似乎也沒做錯什麼吧?她心虛什麼?她雖然潛意識裡把蘇凌當成&ldo;自己人&rdo;,也的確給蘇凌桌上放了一塊糖,可那又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她跟蘇凌不熟啊。若真熟悉,豈會不知道蘇凌的喜好?
這麼一想,程尋的心虛和不自在減輕了一些。
蘇凌不喜歡糖,那就不喜歡唄。
等回到家,程尋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決定先放下此事,好好學習。‐‐期間她倒也曾猶豫,要不要向紀方解釋一番,轉念一想,好像沒有必要。
一點小事,她若鄭重解釋,反而顯得小題大做。而且她答應了二哥,要遠離同窗。‐‐當然,也許她要遠離的,除了紀方,還有蘇凌。
她不大能理解蘇凌忽然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感覺有點怪怪的。
程尋沒再想起這個小插曲,她認真複習功課,準備迎接月測。
崇德書院自建校之初,就規定每月月末各科進行測試,排名次後張貼在書院學堂外的公告牆上。‐‐就跟朝廷邸報手抄版貼在一處。
這是關乎面子的大事,程尋不想怠慢。
紀方有心再問一問程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見她一心讀書無暇顧及俗事,滿肚子的話也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悻悻地翻開了書。
或許是臨陣磨槍起了作用,紀方此次月測發揮還不錯。
書院規定,每月初一十五,學子不必上課,可以回家休息。崇德書院的學子多是京城人,紀方、溫建勛、雲蔚等人在月測結束後,就跟著來接他們的家人回京城。
學子走了大半,學院裡一下子冷清了許多。留在書院的學子們,或去街上閒逛,或去山間玩樂,各有各的消遣。
程尋則難得換上了女裝,不再刻意塗黑粉掩飾容貌的她,身著淺綠色的翡翠繁紗裙,更顯得眉目如畫,肌膚勝雪。
嫂嫂盧氏含笑打量著她,笑道:&ldo;可惜呦呦沒有穿耳洞,若是再配上耳墜子,那才好看呢。&rdo;
程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連連擺手:&ldo;不不不,嫂嫂,不可惜,一點都不可惜。&rdo;
&ldo;也是。&rdo;盧氏將一對流蘇耳墜放回首飾匣中,頗為遺憾,&ldo;你還要在書院讀書,有了耳洞,旁人會生疑的。&rdo;
程尋微微一笑,心裡想的卻是,打耳洞多疼,我才不要。
她六歲時,母親雷氏拿了米粒和針要給她穿耳洞,她只瞧了一眼,就臉色發白,直言自己不想穿耳洞,怕疼。
母親當時皺了眉,說這是必須穿的。還是父親程淵出面說服了母親,她才得以不穿耳洞。
再後來,她女扮男裝去了書院,雷氏也就不再提起此事了。
&ldo;不說我了,今日嫂嫂生辰,我祝嫂嫂心想事成,芳華永駐。&rdo;程尋似模似樣施了一禮,又將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笑道,&ldo;這是京城馥香齋新出的水粉,我上個月托三哥買的,就是為了今日。嫂嫂生的好看,戴上二哥送的碧玉簪,再塗上新水粉,會更好看……&rdo;
她一本正經說著,盧氏早紅了臉,烏髮間的碧玉簪散發著瑩潤的光澤:&ldo;呦呦說什麼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