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齊齊施了一禮。這對龍鳳胎雖不在一處長大,可是默契十足。雷氏看著看著眼眶微熱,差點掉下淚來。她揮一揮手:&ldo;去吧,小心一些,注意安全。&rdo;
兄妹兩人應了一聲,一起離去。
程瑞是坐馬車過來的,他將程尋拉上車後,先吩咐書童:&ldo;生宣,你回去稟告太太,說我今日有事,不回去了。&rdo;
他在國子監讀書,有時也曾宿在同窗好友家裡,教生宣回去報訊兒的。生宣這種經驗極為豐富,當下爽快應了,小跑著離去。
程瑞這才又吩咐車夫:&ldo;去馥香齋。&rdo;
馬車行得又快又穩,半倚著馬車的程瑞忽的抽出一柄摺扇來,唰的一聲打開,輕搖摺扇,姿態風流:&ldo;怎樣?&rdo;
程尋沒忍住笑出了聲:&ldo;你從哪兒得來的?我看這扇面上的字倒不錯。&rdo;
&ldo;嘁&rdo;了一聲,程瑞不滿:&ldo;問你人呢,沒問你字。&rdo;
&ldo;好看。&rdo;程尋點頭,隨口敷衍,&ldo;跟我長得像,自然好看。&rdo;
其實他們兩個並不十分相似。她容貌像母親,而三哥程瑞更像父親多一些。
&ldo;你‐‐&rdo;程瑞合上摺扇,在小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ldo;誰跟你像了?你個黑不溜秋的小黑鬼。&rdo;
程尋反駁:&ldo;才不是,我現在又沒塗黑粉。&rdo;她伸出手,擼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瑩潤的皓腕,直接遞到程瑞眼前:&ldo;說,哪裡黑了?&rdo;
程瑞用扇子將她的手臂推開,換了神色,認真道:&ldo;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呢,我記得你在信上說,上回給你的黑粉掉色?那可是馥香齋新出的。&rdo;
提起此事,程尋深吸一口氣,將她擦臉擦出黑漬的事情說了,只略去了跟蘇凌相關的部分。
程瑞沉吟片刻:&ldo;這倒是奇了。馥香齋的掌柜明明說只有特製的水才能擦掉。怎麼會遇水掉色?&rdo;
程尋也想不明白,就沒有接話。
馬車終於停下,這是程尋第一次來馥香齋。
程瑞頗為大方:&ldo;這裡面胭脂水粉,首飾釵環,你看上什麼,只管說。哥哥給你買。&rdo;
程尋笑了一笑,她只拿了自己用慣的黑粉。
反倒是程瑞給她挑了幾樣,末了又吩咐店伴:&ldo;一式兩份裝好。&rdo;
程尋輕聲道:&ldo;我用不著,你銀子省著點花。&rdo;
&ldo;沒事沒事,這點錢我還是有的。&rdo;程瑞擺手,&ldo;我什麼都不多,就月銀多。給你一份,給端娘一份,那丫頭整日說我偏心。&rdo;
程尋點一點頭,沒再拒絕。
兄妹倆又在外逗留了好一會兒。他們雖然數月不曾見面,但是感情深厚,關係和睦,只恨時光太短。
程瑞看著時候不早了,才教車夫駕車,出城回書院。
崇德書院距京城有三十里,這路程不遠也不近。儘管夏日白天長,可馬車到書院外時,天也快黑了。
書院門口格外安靜。
他們在下馬石邊下車,兄妹兩人步行走石階進書院。
剛行得幾步,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程尋頓覺詫異,這時候了,還有人來書院?她回頭去看,暮色里,兩人正一前一後行來,竟是蘇凌和沈夫子。
雖然夜幕低垂,可程尋一眼就看清了那個少年的面容。
兩人目光相對,程尋一驚,她現下可是女裝!蘇凌會不會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