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rdo;
程尋輕嘆一聲：&ldo;我正要說呢，他能在霍冉取笑他的時候，替我說話。我有點意外。我原本以為他會把一切都說出來呢。&rdo;
蘇凌眸中即刻浮起一絲晦暗，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淡。他輕嗤了一聲：&ldo;他有點話多了，不過還算有救。&rdo;
&ldo;哈哈，現在我不擔心了。&rdo;程尋嘻嘻一笑，甚是舒心，&ldo;就算是他拿著大喇叭去吆喝，估計也沒幾個人相信。&rdo;
蘇凌只笑了一笑，不置可否。‐‐當然這一點，她說的是真的。她如今這形容，確實很難讓人看出是個姑娘。至於那個張煜，他雙目微闔，遮住了眸中複雜的情緒。今日在小校場，他甚至在某一瞬間曾起過殺心，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這樣不好，他對自己說。
程尋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張煜。
大約是他剛結束罰跑，鬢髮微濕，略顯狼狽。
程尋一臉警惕：&ldo;你又想幹什麼？&rdo;
張煜嘴唇緊抿，直直地望著她。
程尋給他看得一陣發怵，小聲扔下一句：&ldo;你要沒事，我就回去了。&rdo;剛要行走，一隻胳膊就攔在了她身前。她下意識後退兩步：&ldo;你究竟想怎樣？&rdo;
&ldo;……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rdo;張煜偏著頭，不與她視線相對，&ldo;我不該一時口快，胡亂說話。&rdo;
他極少與人道歉，本來以為他說不出口，但是真正開了頭之後，發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今天的事情，他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如果不是霍冉那些人比較蠢，後果還真不堪設想。不過他想萬一真有什麼事，他會對她負責。
程尋眨眼：&ldo;嗯？&rdo;這是來給她道歉的？
張煜眉宇微擰，緊抿著唇，又盯了程尋一眼，偏頭看向西邊的紅日，聲音提高了一些：&ldo;不過，你也有不對的地方！&rdo;
程尋：&ldo;……&rdo;不是來道歉的啊。
&ldo;那個霍冉，不是什麼好東西，喜好打架滋事、作風很壞。你離他遠一些！不止是他，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你別忘了！&rdo;張煜急道，&ldo;我會把那件事爛在肚子裡。但是也請你……&rdo;他頓了一頓，&ldo;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rdo;
程尋沒有說話。她一直都有注意，不需要他來提醒。
張煜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讓生硬的語調稍微軟和了一些：&ldo;記住沒有？&rdo;
&ldo;我在書院三年多近四年，一直規規矩矩，沒半分不對的地方，也從未有人起疑。反倒是因為你的緣故，出了今天的事情。&rdo;程尋聲音很輕。
&ldo;你……&rdo;張煜語塞，反駁不得。
程尋眼眸半垂，繼續說道：&ldo;我爹常說，人無信不立。我答應了表哥，在書院恪守規矩，遠離同窗，表哥先前答應我的，應該也能做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想有第二回 。&rdo;
她睫羽低垂，看著頗為柔順，但說出的話，卻硌得張煜難受。今日確實是他一時口快，險些誤事。
&ldo;我先回去了。&rdo;程尋也不看他，直接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張煜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日落西山，才拖著酸軟的腿往梧桐苑而去。他沒有用晚膳，直接去了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