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新任的狀元公。十七八年的年紀，清瘦俊秀。許是剛入官場，看著還很青澀，但一身錦繡衣裳，讓他看起來多了些清朗俊彥。
她念頭轉的飛快，先時不是擔心呦呦將來的親事麼？狀元公倒是不錯的選擇。
杜聿一笑：&ldo;山長說笑了。令愛養在深閨，學生如何能見得？&rdo;
他神情泰然，目光澄澈，一臉真摯，不似作偽。
程淵&ldo;哦&rdo;了一聲，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他仍是問道：&ldo;那你為什麼……&rdo;
&ldo;山長恩重，學生無以為報，想做個半子，盡些孝道。&rdo;杜聿不慌不忙。
程淵輕輕搖了搖頭：&ldo;話不是這麼說的，修遠。&rdo;
&ldo;修遠&rdo;是杜聿的字。他聞言忙恭敬站好：&ldo;請山長明示。&rdo;
程淵笑了笑，已到天命之年的他，一把長須，不顯老態，只讓人覺得儒雅。他輕聲道：&ldo;老夫過去幾十年來，幫助過的年輕後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是個個都想報恩，做我的女婿，那要愁死老夫了。老夫可只有一個女兒。&rdo;
&ldo;山長……&rdo;
程淵擺手，制止了他的話：&ldo;你年紀輕輕，前途大好。婚姻之事，不必急在一時。&rdo;
他確實看重杜聿，但杜聿今日之舉，讓他覺得有些草率了。只因恩重，便要求娶他的女兒？若是以後再遇上恩重如山的，又會怎樣？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他程淵的女兒確實不愁嫁。
一旁安靜的焦氏忽然開口：&ldo;程先生，我是個婦道人家，不會說話。你和太太能不能聽我說一句？&rdo;
程淵尚未開口，雷氏已然道：&ldo;你說。&rdo;
&ldo;當年，我們娘倆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你們幫了我們。讓聿兒進了書院，又給我一口吃的，還給我們銀錢。要不是你們，我們娘家早就沒有活路了。&rdo;焦氏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ldo;如今聿兒有了出息，考中了狀元。皇上還讓他做了官，說他以後會飛黃騰達，封妻蔭子。我們不是那種不懂知恩圖報的人，不是想攀附你們家，就是想報答你們……&rdo;
她擦了擦眼淚：&ldo;我沒有閨女，要是娶了你們家的小姐，會好生待著，絕不教她受一點委屈。你們要是不嫌棄，願意跟我們做親戚的話……&rdo;
雷氏的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她沒有說話，只把目光轉向了丈夫。
程淵輕輕搖頭：&ldo;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若是為了所謂的恩情，沒有必要。&rdo;他看向杜聿，溫聲說道：&ldo;老夫幫你，一來是因為看你心性堅定，一心求學。二則你是個可造之材，對你意存憐惜，不忍你中斷學業。三則是你母親一片愛子之心，教人動容。可是，說來說去，都沒有存過要你報恩的心思。&rdo;他頓了一頓，又道：&ldo;何況，小女年紀尚幼，未到婚嫁之年。現在談論親事，為時尚早。&rdo;
雷氏在一旁聽丈夫似是堅決不同意的樣子，頗有些心急，又不好插話。
然而杜聿神色不變，他拱一拱手，不疾不徐道：&ldo;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恩情。山長高義，學生早就知道，且一直銘記五內。有父如此，想來令愛也是性情高潔之人……&rdo;
程淵微微一笑，面色緩和了不少，卻仍是搖頭：&ldo;她年紀還小，不到議親的年紀，這話先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