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點頭：&ldo;既如此，你去安排吧。&rdo;
&ldo;是。&rdo;程啟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繼子離開以後，雷氏輕輕嘆了口氣。
她倒也不是容不下張煜這個小輩，家裡不缺客房。只是他一來，呦呦勢必要迴避。不管以後能不能上學，總不能讓呦呦一直待在房裡。那樣非把呦呦悶壞不可。
雖說張煜要叫她一聲姑姑，可這世上斷沒有為了一個外三路的侄子而委屈自己親女兒的道理。
不知道程啟同張煜說了什麼，在用晚餐時，張煜主動提出想要住在學舍里。
程淵微愕：&ldo;學舍里？&rdo;他詫異地望了兒子一眼：&ldo;不是說……&rdo;
張煜點頭：&ldo;是的，姑丈。&rdo;反正他在國子監時，也是住學舍的。程家簡陋，只怕比學舍也強不到哪裡，還白白擔一個被照看的名頭。
程啟笑笑：&ldo;是這樣的，表弟想和書院其他學子一樣。&rdo;
點了點頭，程淵低聲道：&ldo;也好。&rdo;
這一頓飯，程淵吃的頗無味。平日裡吃飯，一家人齊聚一起，熱熱鬧鬧。如今有客人，呦呦別說露面，乾脆連飯都不吃了。
吃罷飯，程淵略略勉勵了內侄幾句，又照例就書院事宜叮囑了兒子一番。
待兩人離去後，他包了一些姜脯，提著一盞羊角燈，去尋女兒。
程尋剛送走母親，又聽見敲門聲，她只當是母親去而復返，忙打開了門：&ldo;娘……爹……爹有什麼事嗎？&rdo;
程淵並不入內，就站在門邊，略有些尷尬：&ldo;怎麼連飯也不吃了？這裡有幾塊姜脯，挺甜的，你嘗一嘗吧。&rdo;
程尋道了聲謝，接過來，卻並沒有嘗的意思。
她思忖了一下：&ldo;爹，還有事嗎？&rdo;
&ldo;你四表哥以後住學舍里，你以後該吃飯還吃飯，不必再避諱他。&rdo;程淵微微笑了笑。
&ldo;嗯，我知道了，我娘跟我說了。&rdo;程尋看上去興致不大高。
女兒的身形在燈下格外單薄，眼中雖無淚意，卻不見平日的光彩。程淵一時間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有呦呦得知能去學堂時的歡喜，也有她在騎射課後雖狼狽不堪卻笑容燦爛……
他甚少見到女兒低沉的模樣。他記憶中的女兒一直活力滿滿，哪怕在小校場被罰跑了八圏，雙眼也是亮晶晶的。她今日這般低沉，教他心裡隱隱發疼。
罷了，何必為了還未發生的事情，教她難受？
程淵長嘆一聲：&ldo;你先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學堂呢。&rdo;
&ldo;嗯……爹，你說什麼？&rdo;程尋精神一震，眼中光彩大盛，&ldo;你同意我繼續去讀書了？&rdo;
這驚喜來的太過突然，她一時有點難以置信。
女兒眼裡的歡喜不容忽視，程淵含笑搖頭，溫和而無奈，&ldo;是啊，不是你說，我說允你上學直到你及笄之後嗎？&rdo;
&ldo;你本來就這麼說過嘛。&rdo;程尋沒忍住，抱著父親的胳膊輕輕搖了搖，&ldo;爹，你真好。&rdo;
&ldo;咳咳……&rdo;程淵咳嗽數聲，&ldo;你表哥以後住在學舍，不住咱們家。你們頂多會在學堂碰面，在學堂里，你儘量避免跟他打交道。說實話，你的男裝。咳咳&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