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先前的事情，再扭頭看著蘇凌，輕聲道：&ldo;其實，中秋拜月也挺有意思的……&rdo;她說著換了輕快的語氣，有心想逗蘇同學開心：&ldo;你聽過一個童謠嗎？&rdo;
&ldo;……什麼？&rdo;蘇凌微愕，驚訝於她突然轉換的話題。
程尋黑乎乎的臉上充滿笑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她清了清嗓子：&ldo;這是江嬸教我的。月光光，明晃晃，開開後門洗衣裳。洗的淨，捶的光，打發哥哥上學堂。讀四書，念文章，進京去考狀元郎……&rdo;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她想到的第一個童謠就是這個。
她平時說話，會有意壓一壓聲音，此時語聲清脆，又念著朗朗上口的童謠，蘇凌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她的節奏一跳一挑。
他笑吟吟看著她，眼中溢滿了柔情：&ldo;沒聽過，你說的很好聽。&rdo;他心思又轉了幾轉，她故意選這麼一個童謠，是想告訴他，她為什麼會在書院讀書吧？
他輕聲問：&ldo;你想考狀元嗎？&rdo;
&ldo;啊？&rdo;程尋點一點頭，又搖一搖頭，&ldo;我不能的，你知道，我是……&rdo;她看著蘇凌，小聲道：&ldo;若是女子也能參加科考就好了。&rdo;
蘇凌點頭：&ldo;你說的有道理。&rdo;
程尋聞言雙目一亮，心說果然是將來能夠提高女性地位的人。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程家與梧桐苑的分叉口。
程尋看著蘇凌，心中頗有些憐惜之意。今晚是中秋，她與家人一起賞月共度佳節，他卻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小舍里，怪可憐的。可她不能邀請他到家中做客，一則怕蘇同學觸景傷情，更添思鄉情緒；二則怕二哥知曉她和蘇同學走得近而生氣。
她就那麼站著，靜靜地瞅著蘇凌，思來想去好一會兒才道：&ldo;我，我要回家了。&rdo;
蘇凌見她遲遲不動身形，心知她是捨不得自己。他&ldo;嗯&rdo;了一聲：&ldo;我也回去。&rdo;
&ldo;那，後天見。&rdo;
&ldo;後天見。&rdo;蘇凌笑了笑，在她轉身離開時，在杏樹下的畫面倏忽浮現在他心頭。他心念微動，或許，她方才一直看著他，臉上閃過猶疑之色時，他應該抱一抱她的。
他們那個被打斷的擁抱，太可惜了。
於是，他忽的說了一句：&ldo;等一等。&rdo;
&ldo;啊？&rdo;程尋下意識回頭，眼前一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已被蘇凌給拽進了懷裡。她怔了片刻，用空著的手輕輕抱了抱他，柔聲道：&ldo;中秋愉快，我會想你的。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我一定陪你過節。&rdo;
蘇凌低低地應了一聲：&ldo;我知道。&rdo;緩緩鬆開了她，又重複了一遍：&ldo;我知道。&rdo;
兩人相視一笑，程尋轉過身，沖他擺了擺手，快步離去。
蘇凌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掂了掂油紙包，向小舍而去。
他的姑娘，在中秋節這一天，將自己私藏的小玩意兒盡數送給了他。
他總覺得這幾個油紙包上還有她的體溫，所以才能一點點暖到他心裡去。
這是他的姑娘。
程尋回到家時，二哥早已回來了。
江嬸迎上來問：&ldo;怎麼回得這麼晚？是不是躲到哪裡玩兒去了？&rdo;
&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