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嗎？可能有一點。畢竟初試得了榜首， 這次也不能太差了。
她記得今日清晨， 皇宮的馬車早早接她進宮。蘇凌坐在車內，眉目溫和，只溫聲對她說：&ldo;不用緊張，盡力就好。&rdo;
那就盡力吧。
文軒殿安安靜靜，只聽得到皇帝放輕的腳步聲。除卻皇帝， 參與監試的還有四位御史。皇帝站了片刻， 悄悄離去。
而這些， 程尋並未注意到，她所有注意力都在這八道題上。周遭的一切，她都未放在心上。
結束時，程尋已做完並檢查了一遍， 自我感覺尚可。她隨著其他學子一道走出文軒殿。
考試期間尚不覺得如何，這一結束，只覺得飢餓和疲倦一起涌了湧上，眼睛發酸，肚子裡也咕嚕嚕直叫。
外面暮色四合，剛一出來，就被一個小太監扯了扯衣角：&ldo;程公子，這邊來。&rdo;
程尋認得他是行雲閣的內監，眼睛一亮：&ldo;二殿下？&rdo;她跟著這個林公公快走幾步，果真看見立於走廊里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大約是聽到了她的腳步，還未等她喚出聲，蘇凌已轉過了身，上前幾步：&ldo;餓了吧？先去吃些東西吧。&rdo;
程尋此時腹中飢餓，也不多話，只點了點頭。
林公公前面執著燈，程尋和蘇凌一道跟在後面。
蘇凌輕聲問：&ldo;考的如何？答完了嗎？&rdo;
&ldo;都答完了。&rdo;
&ldo;那就好。&rdo;
月亮已經升起，銀輝灑在他們身上，拉下長長的身影。
&ldo;我勉強用一些，得早些回去，我三哥還有江嬸他們，肯定都在等我呢。&rdo;程尋小聲道。
蘇凌點一點頭：&ldo;我知道，等會兒我送你回去。&rdo;
行雲閣準備的食物簡單清淡。程尋是真餓了，也不跟蘇凌客氣，吃飽之後，才擱下了筷子。
&ldo;走吧，送你回去。&rdo;蘇凌站起了身。
&ldo;有馬車送我就行了，不用你親自送吧。&rdo;程尋略一遲疑，&ldo;等你回來，只怕宮裡都落鎖了。&rdo;
蘇凌身形微頓：&ldo;放心，不至於回不了宮。&rdo;他停頓了一下，挑一挑眉，饒有興致的模樣：&ldo;如果我回不了宮，不知道程公子能不能收留我一晚？&rdo;
他緊緊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眼中隱約有些期待，等待著她的答案。
程尋怔了一瞬，繼而臉頰發燙，小聲道：&ldo;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別送我好了。&rdo;
蘇凌眼中慢慢蘊起了笑意，他輕輕搖了搖頭：&ldo;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晚一會，你三哥真的要擔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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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天氣熱，可是夜裡涼風習習，倒是頗為舒服。
程尋和蘇凌一起坐在馬車內。兩人離得很近，程尋乾脆將腦袋擱在了蘇凌肩頭，她也不睜眼，只柔聲道：&ldo;蘇凌，我好累啊。&rdo;
&ldo;那就好生歇一歇。&rdo;蘇凌輕輕攬住了她，低聲道，&ldo;殿試讀卷需要三到五日，你歇一歇也無妨。正好雲蔚他們回來了，這幾天多半要聚一聚的。&rdo;
程尋&ldo;嗯&rdo;了一聲，她轉了轉脖子：&ldo;脖子疼，今天坐了一天，脖子都是酸的。&rdo;
蘇凌自是心疼，乾脆讓她腦袋擱在他膝頭，幫她輕輕按著脖頸：&ldo;回去好好歇一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