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他放棄了那些。
他為了她，與朝中大臣為敵。他努力讓他們像民間夫婦一樣，每日一處起臥。他覺得他做的真的夠多了，他唯一對不起他的那一次，也是在他們爭吵之後。
他是皇帝啊，可他在她面前，半分皇帝的架子都沒有……
皇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酸澀得厲害。
&ldo;殊兒，朕的一次錯誤，你記了二十年。&rdo;
皇帝緩緩合上眼睛，殊兒的死，或許與他有關，但旁人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麼？
那個蘇氏，明知道貴妃娘娘眼裡容不得沙子，當初他臨幸她時，她就不會推開麼？還有周皖月，殊兒第一次咯血，就是在跟她說了話之後。還有蕭瑾，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在心頭將這一干人等盤算了一遍，再睜開眼時，皇帝眸中已再無波瀾。
他下巴蹭了蹭姚氏微涼的臉頰，喃聲道：&ldo;殊兒，朕給你報仇，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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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薨逝，尚未發喪。
宮裡已有不少人知曉此事，人人自危。誰都知道皇帝愛重姚氏，如今姚氏離世，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天快亮時，雨終於停了。
一夜未睡的蘇凌看著精神尚可，他仰頭看了看天，再次走進西苑內殿。
皇帝拿著一塊帕子，正認真細緻地擦拭著姚氏的手指。他動作很輕，很溫柔，仿佛怕吵醒正在沉睡的愛人一樣。
蘇凌壓下心頭的種種情緒，再次提醒：&ldo;請父皇以江山社稷為重，保重龍體。&rdo;
皇帝斜了他一眼，目光沉沉，毫無溫度。
江山社稷？對，江山社稷。二十年前他惹她傷心難過，後來又做了錯事。江山社稷怎能交到這人手上？只是他再沒有其他子嗣……
短短一瞬間，皇帝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卻只動一動唇，沒有說話。
蘇凌似是沒看清他的神色，繼續說道：&ldo;該早些給皇后娘娘治喪，不宜耽擱太久。&rdo;
皇帝復又低下頭，去看身體已經涼透的姚氏，繼續擦拭著她的手指，半晌方道：&ldo;發喪吧，朕親自給她入殮。&rdo;
&ldo;是。&rdo;蘇凌睫羽半垂，極恭敬地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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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尋清早起床，略微收拾之後，與大哥程嘉、大嫂以及小侄兒一起用早餐。
‐‐大哥留任京城之後，就和大嫂等人搬進了此地。
她雖與大哥一家多年未見，但是關係還不錯。自從這裡人多之後，早餐的花樣也比先前多了。
剛擱下碗筷，大哥程嘉的神色就微微一變。
&ldo;怎麼了？&rdo;大嫂輕聲問。
程嘉眉頭微皺：&ldo;你們仔細聽，有沒有聽到鐘聲？&rdo;
&ldo;嗯？&rdo;程尋側耳細聽，輕輕點了點頭，&ldo;有。&rdo;
&ldo;這個時候……&rdo;程嘉沉吟，&ldo;寺廟的鐘聲，不該是這個時候。&rdo;他眼神忽變，低聲道：&ldo;皇后？&rdo;
這像是帝後崩逝時的鐘聲。
皇帝輟朝已有一段時日，但眾人皆知這是因為皇后姚氏身體染恙的緣故。而且皇帝為姚氏求醫問藥的皇榜貼遍大周。此時出事的，八成是姚氏。
程尋心中一凜，輕輕點頭：&ldo;可能是。&rdo;
她回想起前不久見姚氏時的情形。那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