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了她十幾年的繼父,也照顧過她。
繼父離世,木芙蓉為其守孝,不好再回書院讀書。不過,大約是繼父不在了的緣故,木長青看起來還不算瘋,對她也還算規矩。
可將來怎麼樣?她一點都說不準。等三年孝滿,她都要將近二十歲了。難道這一生,就要這樣了嗎?
木芙蓉茫茫然看著天空,心想,她需要做些什麼,她不能一直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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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瑞成了進士,趙氏心情好轉,身體也比平時好了許多。她挑了吉日,回娘家與嫂嫂商量婚期,終是定在了五月。
不過,程趙兩家的婚事,到底是沒有如期舉行。
五月初,天氣已經有些熱了,程尋搖著團扇同蘇凌說話:&ldo;你可又要過生日了。&rdo;
&ldo;嗯?&rdo;蘇凌挑一挑眉。
&ldo;我今年可不想送你……&rdo;程尋話未說完,就見一內監匆忙進來,沖他們行禮,面帶焦急之色。
&ldo;何事?&rdo;蘇凌皺眉。
內監急道:&ldo;太上皇,有些不大好了……&rdo;
&ldo;嗯?&rdo;蘇凌眼皮微動。&ldo;太上皇有些不大好了&rdo;這種話,他去年冬天聽的次數不少。他深吸一口氣,對呦呦道:&ldo;我去看看,你就在這兒待著,不用擔心。&rdo;
程尋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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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這次是真的不大好了。這個年輕時相貌不錯的男子,此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蘇凌站在他床前,難得認真端詳著自己的父親。
小時候,他還在北和宮,對從未謀面的父皇恐懼之餘,還有些期待。然而十五歲那年,父親第一次向他舉起了劍。再後來,為了姚氏,父皇和他之間有過一段時間的溫情。父皇認下他,立他為太子,他想做的,父皇幾乎都不反對。
那時,他的父親對他態度溫和到幾近縱容。他還天真地以為,這就是父子情了,可能父皇不只是為了姚氏,也帶著對他補償的心思……可惜隨著姚氏的離去,一切都又成了幻影。
這三年間,蘇凌很少踏足西苑,他內心深處甚至覺得,如果父皇死在姚氏之前,那該有多好……
蘇凌輕聲問:&ldo;太上皇先前留下什麼話沒?&rdo;
內監小心道:&ldo;太上皇每日只喚著姚太后的閨名。&rdo;
&ldo;沒別的了?&rdo;蘇凌追問。
內監遲疑了一下,搖頭:&ldo;沒別的了。&rdo;
不是他要欺君,是太上皇有些哭罵的話,實在是不能對皇上講啊。難道說要太上皇有時候精神抖擻,叫罵著要殺皇帝嗎?
太上皇糊塗,可他們一點都不糊塗。這種話,得了失心瘋的太上皇說得,他們說不得!
蘇凌沒再追問,只輕輕點一點頭,表示知曉。
旁邊站的太醫小聲道:&ldo;皇上,太上皇,崩了……&rdo;
蘇凌雙眼微微眯起,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樣:&ldo;駕崩了?&rdo;他伸出手指,在太上皇鼻端試探。
他收回手,緩緩合上雙目。
太上皇,真的駕崩了。
他心裡空空的,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感覺。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搖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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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將近三年的太上皇崩逝了,這件事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水花。畢竟太上皇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