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前两日,胡八姑一定会怼她两句,但今日念着她还有用处,便也忍了。
打探的和赵鲤说了两句话,见她回答滴水不露不见破绽,见好就收这才离开。
临去前还道让赵鲤好生休息。
……
夜里,屋中一片漆黑。
赵鲤闭目躺在床上,忽听屋中有动静,进来了人。
她一动不动,等来人走到床边,方才惊醒:“谁?”
一睁眼,便看见觋姑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手举烛台正含笑看着赵鲤。
赵鲤心中警觉,脸上却露出松口气的神情:“是姐姐啊?”
中过觋姑迷魂邪术的,都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好感。
觋姑笑道:“走吧,妹妹。”
赵鲤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忌惮问道:“现在?”
得了觋姑肯定的答复,她从床上起身。
路过外间时,看见理应在值夜的丫头阿喜,正躺在小榻上昏睡。
牙关紧咬,面色苍白,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熟睡。
赵鲤道:“这值夜的小丫头,脸色好差,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可别染给我。”
觋姑递来一件黑色大氅,亲昵给赵鲤披在肩头。
闻言笑道:“自是不会,只是睡着了,轻易醒不过来。”
她说话时看也不看阿喜,显然已经习惯了迷晕阿喜将女客从这房中带走。
“那便好了。”
赵鲤收回视线,双手拢紧肩上大氅,带起兜帽。
跟着觋姑一路前行,到院门时,便见郑连沈晏趴在桌上。
赵鲤夸赞道:“姐姐好本事,我还不知该如何摆脱他们呢。”
觋姑得意一笑:“妹妹放心,不到天亮他们不会醒,醒来也记不住事。”
觋姑领着赵鲤穿过放生池。
夜里的城隍庙又空又静,行至大殿,殿顶挂着的螺旋盘香散发淡淡烟雾。
觋姑立在城隍像前,扭了一下供桌上的烛台。
只听一阵机括之声,供桌移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通道。
赵鲤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上的城隍爷像。
城隍像的脸模糊在盘香的烟雾中,瞧着阴森无比。
“妹妹?”
听觋姑喊话,赵鲤收敛心神,拢着过长的大氅下摆,跟她一起走下步道。
又是一阵机括之声,供桌转回远处。
殿顶,一双绿油油的猫眼将下方情形悉数看在眼里。
灵巧地踩着瓦,无声溜走融入夜色之中。
赵鲤跟着觋姑下了一截楼梯,便进了一个潮湿的通道。
时不时从头顶滴落下恶臭的污水。
赵鲤毫不遮掩地抬手掩鼻。
走了一段距离,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门扉。
觋姑轻叩门环。
“咚咚咚咚。”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鲤被门后照出的强光刺得侧脸避让。
向前一步,明亮的光暖洋洋照在身上,驱散了通道黑暗的压抑。
一阵靡靡甜香,传入赵鲤的鼻腔。
觋姑面露得意,侧行一步,露出身后的场景。
巨大的空间里,修筑着层叠的楼阁。
金碧煇煌,丹垩照耀。
明亮无暇的镜子,无处不在,反射的光将整个空间照映得恍如白日。
无数女人,身穿华服绫罗在其间行走。
赵鲤不是没见识的人,前世今生美女并不少见。
到了这里,她也见过谈莹这样的野性御姐,苏三姑娘的破碎感美丽。
即便是赵瑶光,赵鲤也不否认她生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