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發冠後,她長發如瀑,披散開來。
許長安視線微轉,落在他特意準備的喜服上:「我們去換上那個好不好?」
皇帝眸中笑意更濃:「好。」
「我還沒穿過喜服呢。」
兩人換上喜服,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艷之色。
明明最初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思,可不知怎麼,真正換好以後,竟有些洞房花燭夜的繾綣旖旎了。
許長安抬眸看著眼前的皇帝,他不穿龍袍,眉目含笑,收斂了周身氣勢,眸中的柔情毫不掩飾。
她有一瞬間的出神,不由地想,如果當年他沒離開湘城,她娶他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是這般光景?
「承……」
「長……」
兩人齊齊出聲,話一出口,又均是一愣,笑著搖一搖頭:「你先說。」
許長安有些赧然,方才沒留意,差一點又習慣性叫成承志。
「皇上,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正說著話,有福刻意提高的聲音響起來。
許長安「啊呀」一聲,皇帝則下令:「讓他稍等一會兒!」
這孩子,今天過來幹什麼!
文元這段時日跟著翰林院的大學士讀書學習,已懂了不少東西,知道今天是母親的好日子,特意前來道賀。
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被允許進去。
文元抬頭看去,只見父母二人都穿著喜服,且他們臉上都紅紅的。
他有些奇怪,但還是認認真真行禮,格外鄭重:「兒臣向母后道喜。」
許長安微訝,還不習慣兒子稱她為母后,這個稱呼對她而言,有些生疏。她笑一笑,沖兒子招手:「文元。」
文元立刻仰著頭笑了:「阿娘,爹爹。」
乖巧可愛,仍是先時模樣。
他走至母親身邊,被她攬在懷裡,好奇地問:「娘,你今天是新娘子嗎?」
他先時見過旁人成親,知道新娘子穿成這樣。
許長安下意識看向皇帝,偏巧他也正看向她。兩人目光相觸,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線蔓延開來。不知怎麼,她心跳竟亂了一拍,低頭抱緊文元,含糊應了一聲。
文元極其誠懇地誇讚:「娘穿這個好看。」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很少穿這樣鮮亮的顏色。
許長安故意板了臉逗他:「那娘穿別的不好看?」
文元很有些為難的樣子,小聲道:「也好看。」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娘穿什麼都好看。」
許長安不由地輕笑出聲。
連皇帝都笑一句:「這孩子……」
文元今年四歲,被冊封為太子,又已進學,自不能像先時那般待在暖閣。
可他年紀小,不想離開父母,許長安也捨不得他。好在永華宮很大,除了主殿,還有配殿,就仍將他安排在永華宮中。
皇帝本想把今天當成是成親的大喜之日,可惜因為兒子的突然到來,不得不暫時中止。
文元剛去歇息,皇帝就尋思著,等他再大一點,就讓他去東宮,哪有儲君經常待在父母身邊的?
許長安不知他心中所想,記起先前場景,問道:「文元來之前,你想跟我說什麼啊?」
她轉頭看著他,目光盈盈,眸中滿是好奇。
皇帝眼神轉深,聲音極輕:「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句舊詩。」
「哪一句啊?」許長安越發好奇。
皇帝卻不肯說了。
她問了好幾次,他都顧左右而言他。
直到她意識朦朧之際,他才親了親她的額角:「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是他五年前的心愿,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