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纳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不禁皱眉。听着他又问说:“好了,告诉我,哪家舞厅,和什么人在一起?”
“艾利,”她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也太啰嗦了吧,问那么多做什么!要不要我连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上了几次厕所都跟你报告?”
“我是关心你啊,不然我才懒得问呢!”
这个小毛头!维纳斯摇摇头,说:“是吗?那多谢了;不过,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话,就帮我把冰箱里那盘‘凉拌冬粉’吃掉,别辜负班奈太太的好意。”
“我才不要!”艾利怪叫起来。“你要害我拉肚子啊!”
维纳斯听着哈哈笑起来。忽然话筒传来艾琳娜那嗲声嗲气做作的娇叫声,好像踩到了几只死老鼠似。
“怎么了?”她的心沉下来。
“艾琳娜啦!”艾利的声音显得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她刚刚叫着肚子饿,亚历拿班奈太太做的那盘‘凉拌冬粉’吓她。她吃了一口立刻就吐出来,大呼小叫埋怨亚历──”他顿了一下,像是怕维纳斯担心,语气懒懒地又加了一句,说:“你不必担心,顶多只是拉肚子而已,她是在跟亚历撒娇。”
“哦。”维纳斯没表示什么,只是觉得嘴巴有些火燥,不是滋味起来。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肚子空空的,塞满胃酸。
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但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自觉,听到亚历山大的名字,总会让她觉得敏感,心情无端沉甸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听到有关他跟艾琳娜的种种,总是让她觉得不舒服;有时像加了醋似,破坏她心情原本一池微甜的宁静海,心头的滋味完全变了味道。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感觉,偏偏常常要遇见,心里便觉得更恨了,莫名其妙地有一股烦躁与骚乱。
可恶!
她真想狠狠地大叫一声。她张口吸了一大口气,不提防撞上莉莉和伊莱莎询问好奇的眼光,硬生生地把那口气吞进肚子里去,闷入一团火燥里。
闷啊,真的是闷。她忍不住仰起头,偷了一点空隙吁了口气。
她不懂。她怎么会这么容易烦躁、沉不住气呢?──真不像她自己──她心悸了一下,随即又不禁颦蹙起眉头。
烟酒、摇滚、昏灯,舞池、汗水、喧哗。
暗影幢幢,寻乐人笑天涯。
真的,全世界的舞厅长得都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活像进了一个大黑店;时而五颜六彩的灯光旋来转去,闪得人昏头转向;然后烟雾袅袅,一个一个人头晃动,鬼影幢幢。就是那样,没什么新鲜的。
跟着莉莉她们进入这间大黑店时,厅里正播着强劲有力的摇滚,高亢甜甜的嗓音不断复颂着“跟我说谎吧,告诉我甜蜜的谎言”,音乐声大得使人耳聋,笼罩在一片带着甜甜滋味的谎言里。
维纳斯下意识地想伸手捣住耳朵,但她才抬起手,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不上道,随即一派若无其事,顺势拨开垂在胸前的头发。
“小姐们要喝些什么?”刚在高脚的圆凳坐定,就有一个全身黑衣装扮的侍者上前招呼她们。
莉莉和伊莱莎各要了一瓶啤酒。那侍者转向维纳斯,立即,一股既浓且淡的香味袭向她。
“请给我一瓶矿泉水。”灯光大暗了,她看不清对方,只是不断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浓浓的古龙水香。
那侍者突然叽哩呱啦跟她讲了一大串的英语,既快又流利,像水一般滔滔不停。从头到尾,她只真正听懂了一句,没有矿泉水;不过,有水。他们卖水,价格跟啤酒一样。
她挥个手,对他那口热极而流利的英语头痛极了,有一大半有听没有懂,说:“随便都好,只要给我水。”
“好的。”他点个头。
“麦可!”吧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