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首用膳,怎么莱还没吃两口,他就一副急欲逃离的模样。
向银心冷冷一笑,夹了些自个爱吃的菜人口嚼着,不发一语。
成芊芊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首位上的大夫人李昭娘就先开口了。
“不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说什么走!?”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李昭娘第一回和大伙用膳。丈夫的死似乎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她无法再躲在佛堂里假装清心寡欲,没了丈夫,她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无依无靠,如今,只剩儿于这块浮木了。
家让向银心当了那么久,也该还给苏星岚这个长子,有她信任的人,她才好再一头钻回菩萨跟前去。
“娘?”苏星岚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娘表现出对他的在乎。
“是啊,大哥,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我听萧管事说,你上山学武,跟着师父、师兄们五湖四海地游历去,呵,我打小身子不好,连大门都鲜少踏出去过,你就多留几天,讲些奇闻轶事给我这个兄弟听好不?”
向银心闻盲瞪了儿子一眼,有些埋怨他的多事。
“别走……呃……”眼角余光发现婆婆不悦的瞪视,成芊芊只得咽下一肚子想留他的话。
苏星岚环视众人,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得赶去办的急事,离开家,也是回山上去罢了;几年前他大师兄单魅焱下山,返家接掌富甲一方的羁日山庄时,师父就要自己也一同返家,是他拖延着;后来爹过世的消息传来之时,师父正好闭关,他硬是等到他出关了,这才甘愿回到江州。
他想开口要大家别多事,可在看到成芊芊眼底的挽留时,不知怎地,心头一软,没多说什么了。
也罢,就先住几日吧,要不顺心,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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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摇曳碧云斜……”
一阵悦耳歌声,伴随睁玲琴声传出书房外来,吸引住路过的苏星岚伫足一聆,声美曲好,只是其中似乎充满许多愁绪,尾音屉扬不开。
这是……芊芊的声音。透过微敞的窗,他望见成芊芊在案前抚筝轻吟,苏骅岚则在另张桌前,手上拿着卷书,可心思却不像在文字上头,直瞅着前侧女子发愣。
“……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压弹煞音,琴声虽止但犹似绕粱,成芊芊垂眸一黯,在内心轻叹口气,这琴声,他该听到了吧!?
自那日岚哥哥答应留下后已过了好些天了,她本想赶紧弹一曲给他听,让他知道自个可是没忘多年前那个约定,可二娘连着几日都有事交代下来,一会儿给骅弟制鞋,一会儿是骅弟要添冬衣,她忙了几天,到这会儿才得闲。
上午,用过早膳后,苏骅岚便上书房来读书了。他们苏府钱财纵多,不过是依恃祖先留下的几块田产过活罢,有财之后想要权势是人之常情,因此苏骅岚便在母亲的要求下,勤读诗书,好有朝一日能上京赶考求取金榜题名,谋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享荣华富贵。
而她一向会陪着来读书的,央着杨秀才,除了懂了些诗词歌赋,她还习得了一手好琴艺。
岚哥哥在他房里,嘱咐人没事别去扰他;她不敢违背,心想书房离他的房间不远,或许,风帮忙的话,会将琴声传至他耳中。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回过神来,成芊芊一抬头,便看到苏骅岚的眼神。
他讨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姐姐,我觉得这几日你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是胖了还是瘦了?”她走到他身旁,斟了一怀茶给他。
这几天苏骅岚似乎心情不错,连带他的身子也舒爽了许多,说话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动不动就咳得令人闻之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