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惊叹道:“那是红木,全部都是红木的家具,一件都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呢!”
又有人悄悄地道:“光良田就陪嫁了一百五十亩,这蒋家可真有钱。”
还有一干人道:“你没见抱进去的锦被缎褥八铺八盖,哎哟哟,都是好鲜亮东西,咱们弄来做衣裳都舍不得,他们竟用来做被面。装衣裳的箱子足足有四对八个,里头不知道装了多少好衣服。还有那些首饰箱子,不知道装了几百件金银珠宝首饰!”
张媒婆的长子张顺作为陪客,一连敬了蒋玉菡好几杯酒,笑道:“兄弟,今天是咱们两家大喜的日子,我们大海绝不会亏待令姊,这锁嫁妆箱子的钥匙该拿出来让我们开箱晒一晒,叫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蒋家的富贵,也好给令姊做个见证!”
蒋玉菡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笑而不语。
不管一干人等如何起哄,蒋玉菡就是攥在手里。直到张顺拿出一个装着金银锞子的红包递上来,蒋玉菡数了数,虽然不多,但也够杨家花费了,便心满意足地将钥匙交出来。
从古至今,女孩儿出嫁送嫁时要晒嫁妆,乃是炫耀娘家富有,自己嫁妆丰厚,完全有底气立足于婆家的意思。虽在琳琅的建议下,八个首饰箱都是明暗两层,极名贵的珠宝玉翠都放在暗格里,一般的金银首饰则放在明面,但一盒一盒打开,也足够耀花人眼了。
再看到衣箱里的四季衣裳,单夹皮棉一应俱全,俱是光彩闪灼的绫罗绸缎,件件精美异常,还有两箱绸缎和毛皮,早有人惊异一声,失声道:“这么多的衣裳,不得穿一辈子?”
有人笑道:“可不得嫁过来过一辈子?没见到人家连寿衣棺材都是预备好的。”
满村里哗然一片,羡慕不已,赞叹不绝。
又有人看了一会,笑道:“咱们都说杨家聘礼已经够丰厚了,哪知人家蒋家的嫁妆更多呢!瞧瞧这么一件金首饰拿出去,还不得够庄稼人过一二年?”
随着杨海一同请假过来见嫂子的牛冲姜云等人帮忙料理,见到满院的嫁妆后,不由得瞪大眼:“乖乖,小云,咱们这位嫂子可真是非同凡响,娘家竟陪嫁了这么些东西!俺家要是有这里头的东西一两件,俺还怕娶不上媳妇?”
姜云本是极聪明的人,来黄叶村三五日,早就打探清楚了杨家的底细,知新媳妇是国公府出来的得力心腹丫头,虽不知蒋玉菡身份如何,却也知是王府里红人,这一点东西怕人家还不放在心里。嫁妆都是一色鲜艳夺目,家常穿戴的东西还没算进来呢!
杨奶奶也有些失神。她原本道琳琅顶多就有一点子金银首饰布匹衣裳几件家具,或是这里的几十亩良田,没想到她嫁妆之丰厚,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心中不禁暗暗愧疚,觉得自己家的聘礼太少了,单是这份嫁妆,自己的孙子还真配不上人家!
想到这里,杨奶奶对这位孙媳妇越发看重了几分。
那边安家杨氏心里却是另一种咬牙切齿彻骨之恨,如果蒋家答应他们家贤哥儿的亲事,那些嫁妆便都是自己家的了,随便一件拿出去吃喝不愁,还能供应贤哥儿步步高升。
安惠的眼珠子更是黏在首饰箱上离不开,扯着杨氏的衣袖,扭股儿糖似的道:“娘,娘,那些东西本来是咱们家的,本来我也能穿金戴银的!你为什么偏娶了那么一个丧门星?家里没多少嫁妆,一点子银首饰还当宝贝似的藏起来不肯给我?”
原来安贤这次竟没及第,年纪又大了,愁得杨氏心焦不已,偏找的几个女孩儿,若不是家境贫寒,便是家里几亩地也不肯做嫁妆,又或者性格不好骄纵跋扈。直到年初才瞧中一家在杂货铺子的小姐,姓沈,陪嫁八亩地,还有一些衣裳首饰箱子,几件家具。
偏生这沈氏也是个厉害的,嫁妆把持着不肯补贴家用,便是该收庄稼了,亦只叫自己娘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