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挤,口中喊道:“前面的老兄,借光借光,往前挪挪!”“这位老弟,麻烦腾个地方。”“你奶奶的,还让不让老子上船。”“哟,谁踩我脚跟了……”丘长生被推着往前走了一丈多,直感到四周都是人,前胸贴着后背,动不了半步,船家和水手才忙着吆喝:“别上了,别上了,等下一趟!”拦住过板上的人,再也不放行。许多没挤上船的人骂骂咧咧,有人高声道:“凭甚么不让上船,又不会少了你的船钱。”这时的船家显然不用担心没有客人,不像往常一般陪笑,斥道:“有钱又怎样,快退回去,别耽搁我开船。”已经上了船的人幸灾乐祸,纷纷指责他们的不是。那人见硬的不行,一改口气,说道:“出门都是客,在外一家亲……”“少罗嗦,谁跟你一家亲,快走!”
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水手收起过板,拉出铁锚,正欲扬帆起航,忽然一彪人马冲了过来,前面七八人喝道:“停船,不准开!”船家循声望去,看清了众来人,忙喝止舵手,哈腰道:“鳌堂主,是您老来了!”丘长生视线被人挡住,看不见船下的人,听到船家说‘鳌堂主’,猜测道:莫非是昨晚那个叫鳌三思的胖子堂主?
只听一人说道:“我们堂主要征用你的船只,快叫其他人下来!”船家拉长了苦脸,欲言又止,干笑道“是,是,马上照办。”叹了口气,对众人道:“下去,都下去罢。”这些人多是住在洛阳及其附近,自是认识鳌三思,不敢开罪于他,虽然老大的不情愿,还是走下船去,还有些不认识他的,见其它人乖乖听行,也只好跟着下船,瞬间便走得七七八八。
丘长生急着赶往沧州,无意下船,又不想多生事端,走到船家身边,掏出碎银,放入他手里,低声道:“不要声张。”船家心喜,指了指船舱,示意到里头去,假装成舟夫,丘长生立时会意,快步走入舱内。
过了一会,听得一阵脚步声在甲板上响起,船家唱喏:“鳌堂主、范副堂主,两位安好。”没人应他,船家又道:“两位堂主,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啪’的一声脆响,分明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一人高声道:“你瞎眼了,哪来的两个堂主。”丘长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副堂主和正堂主大有区别,不可相提并论。
这人又道:“你们几人随我来,其余的人留在这里。”脚步声及近,丘长生忙抓起一方破布,裹住青水剑,又侧过身去,拿起角落的破扫帚,作清理船舱状,眼光却偷偷瞄向舱口处,只见闪入十二名汉子,分两排站立,跟着又进来两人,前面一人肥肥胖胖,正是鳌三思,后面一人蜡黄面皮,眼神放出精光,想来就是船家口中的‘范副堂主’了。鳌三思也不抬眼皮,说道:“开船!”后面的范副堂主重复喝道:“快开船!”船家连声道:“是,是。”过了片刻,船身一颤,缓缓驶离开河岸。
鳌三思扫视舱内一周,见丘长生的穿着,不像是干水上的行当,指着他问道:“这人是做甚么的?”船家陪笑道:“有个舟子害了大病,船上一时人手不齐,小人就唤他来替着做几天,他手脚生疏,鳌堂主不要见怪。”
鳌三思点点头,大摇大摆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范副堂主见他坐下,也拣坐了另一张椅子,岂知尚未坐定,‘啪’的一声大响,已挨了鳌三思一个大耳光,鳌三思叫道:“想造反吗?竟然跟我坐在一起。”范副堂主也不动怒,笑道:“不敢,不敢。”搬动椅子,朝前挪了一步,正待坐下,‘啪’又是一巴掌,鳌三思道:“你坐在我前面,算甚么意思?”范副堂主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带着椅子向后走了两步,也不再坐下,只是站着。‘啪’第三耳光响起,鳌三思道:“你身为副堂主,一直站着不坐,是想叫我跟着你一起丢人吗?”范副堂主笑吟吟道:“不敢,不敢。”终于坐了下去。
跟着他们来的人,似乎对此早已见惯,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