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道:“不是说但捐款助饷者便没甚不可卖么?是谁不是谁,又有甚么打紧。”
韩逊碰了个软钉子,心想不知这位少帅爷安的甚么心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云铮明白韩逊虽然自命廉洁,毕竟还是无力打破官场潜规则的。真定卫和燕云卫虽说都在北疆总督府掌控之下,但实际上是来源于两个不同的系统,真定卫和太原卫的将领任命,不同于燕云卫,更不同与鹰扬卫,自己这个少帅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倘若眼下强行让士兵公推,结果公推出来的是一个寻常兵丁,这样贸然将他补做指挥使,就很可能给自己招来一大堆麻烦。大刀阔斧的改革固然痛快,可是必须在掌握了绝对权力的时候才能做得下去。倘若能够将真定卫和太原卫的旧有制度在北疆境内废除,才有可能自上而下地肃清军中蛀虫。只不过到了那时,绝对的权力会不会造就一个更独裁的独裁者,这就连云铮自己也不知道了。
又待了一日,眼看在蓟州花的时间已经超过预计,云铮便启程往檀州而去。这一次出门运气不大好,没多久便开始下起大雨来。原本从蓟州到檀州以云铮这一批骑兵的速度,不过就是一天路途而已,是以也都没带什么行军帐篷之类,忽然遇到大雨,只好赶紧在路边空旷之处搭棚避雨,幸好北疆挨近辽国这边久经战事,空地颇多,搭棚倒是有地方。只是棚子毕竟简陋,处处滴水不止,弄得全军上下个个如泥猴一般,人人叫苦不堪。云铮自己也是骑马赶路的人,见了这等情形,便下令加固棚顶,因担心士兵不满,索性自己也搬了进去与他们同住。窝棚里的官兵见自家少帅与自己同甘共苦,原本想抱怨的也无从抱怨起了。
好在老天只是开个玩笑,第二天天气很快放晴,云铮一行次日中午便赶到了檀州。檀州一地,可谓抗辽第一线,年前那场未曾真正开打的大战,便是在檀州外围发生。云铮检阅了一下檀州的城防,或许是因为此地主要力量是燕云卫的原因,城防倒是颇为严密,士兵的军纪也比蓟州好了不少。云铮这日正在查看檀州外围的地形,忽然檀州城守匆匆带上一个人来,却是辽国遣来的使者。
上个月间辽国派出使臣到燕京讨论过云铮与萧芷琼关于通市的事宜,云铮知道此事如果上报朝廷,多半不会允准,是以压根就没打算上报,便跟父帅云岚做工作,打算自行其是算了。只是云家忽然与辽国停战,而且还要做贸易,这样的消息传到朝廷的话,总归有些不好的影响。而倘若在北疆境内开市贸易,难免会走漏风声,一个弄不好再被有心人参上一本,在现在这个风云诡异的时候,可就不是很妙了。
何况一旦开市,必定要冒铁器、军火流入辽国的危险,两国交往一多,间谍奸细也必防不胜防。如何选择一个既稳妥又安全的所在作为边市关口,成了云铮的一个大心思。那日他放下心思琢磨找什么机会对高丽下手,却灵机一动,发现只有辽、高边界的义州最为适合。〔注:此义州是高丽的义州,大概地址就是现在的朝鲜新义州附近。〕
高丽曾经作为大魏的属国,当时义州原本有大魏边军驻扎,可是辽高之战后,高丽国王为了求得辽兵自义州撤出,曾经向辽帝做下担保,绝不让魏军再度进驻义州。眼下如能争取到义州作为关市,则云家便有了光明正大的驻军借口,非但可以同时与辽、高两国进行物资交易,而且更相当于在辽国腹地和高丽腹地同时楔下了一颗钉子,益处非同小可。
只是要这么做非得高丽国王允准不可,否则云家军强行进驻,便是一下子得罪了辽、高两国,更可能将原本已经有离辽归魏之心的高丽推向辽国那一面去。是以云铮不敢用强,分头给辽国萧太后和高丽真正的掌权者郑仲夫各写了一封书信,给萧太后的信中说两国交战已久,边民互不信任,不论在哪一方境内贸易,对方商旅往来都是提心吊胆。而高丽从前是大魏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