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金光缓缓自湖面升起,且明且暗,愈近愈亮,片刻后已是明光刺眼,碗大的光柱直冲九霄,将天空映得晃如白昼。
李小尘大惊,跳到追陌尘身后道:“那……那是什么?”
光芒只有一瞬,立刻便暗了下来。李小尘探出脑袋,看见湖面已经渐渐恢复平静,落雪无声,仙蝉鸣叫,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追陌尘笑道:“好了。”
李小尘不解回望,“法器呢?”
“就在徒儿头上。”
李小尘又是大惊,哆哆嗦嗦地抬手摸去,从发髻上取下了一根金色的牙签。
真的是根牙签,只不过是用金子做的,价格上似乎有点不同。
她将牙签捏在手里,虚弱地看着追陌尘,嘴角抽搐。
“这是神马?”
追陌尘笑道:“此乃东海龙宫的至宝——分水神杖,不是神马,徒儿休要乱说。”
“既是龙宫至宝,怎地又跑到义父手里?”
“这是为师收小尘作徒儿时收到的贺礼。”
李小尘翘着兰花指捏着那根“神杖”,连面皮都开始抽搐了。
“谢义父,以后俺剔牙挖耳朵啥的,都方便了。”
追陌尘笑斥道:“这话要是让东海老龙王听到,非打你屁股不可!”
李小尘撇嘴道:“人人都想打我屁股,也不差他一个。”
追陌尘摇头,取过她手中神杖,轻声道:“长。”
牙签变成了筷子。
追陌尘再道:“长。”
筷子变成了擀面杖。
李小尘的眼睛亮了,大叫道:“金箍棒!”
追陌尘笑道:“这名字倒好,就这么叫吧。”
李小尘擦汗,真这么叫了,吴爷爷非穿过来打她屁股不可。忙道:“又没有箍,怎能叫金箍棒?换个换个!”
追陌尘将神杖放入她手中,笑道:“徒儿自己起。”
金灿灿的神杖触手温暖,李小尘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欢,最后道:“师父的剑叫绝情,那它,便叫祈情吧。”见追陌尘微微一愣,又说道,“义父都说让我起了,就不能反悔呦。”
追陌尘岂会不知她话中深意?却不忍拂了她兴致,唯有默然。
李小尘又摆弄了半天,发现身边人不说话,便回头看他,“义父不高兴么?”
追陌尘摇首。
李小尘凑到他身边,歪头道:“义父在想些什么?”
追陌尘抬手轻抚她发髻,淡笑道:“回吧。”
李小尘顿觉无趣,垂首不语。
追陌尘道:“此杖与为师的绝情剑同材,皆是由神界的玄天金石炼化而成,你既能使得绝情,也必能激发出此杖的威力。”
李小尘蹲在湖边,用杖拨水,轻轻地“哦”了一声。
追陌尘继续道:“有了此杖,徒儿还不开心么?”
李小尘也不理他,只将好好的湖水搅得哗啦作响,吓得湖中的五彩小鱼全都躲进了石缝里。
追陌尘叹气,转身要走。
忽地衣摆被人拽住,他蹙眉回头,便见徒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义父,如果我比试赢了,你能给我讲讲从前的事么?”
锁眉,“从前……何事?”
李小尘站起身,将手中的衣襟攥得更紧,“我娘的事,还有……我爹……”
追陌尘忽地打断她,“比试胜负为师并不在意,徒儿修行仅三年,只需尽力便好。”
李小尘情急叫道:“可是……”
追陌尘张开护体结界,将她的手震开,背对她道:“此事休要再提,回去睡吧。”转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