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吻的人,不是她,而是采菱……
沈璎珞奋力推开他,尉迟义疼得爆出嘶叫,几乎瘫软在她身上,挺不直身。
在同时,竹屋房门被推开,以欧阳妅意为首,领进一干子人,撞见两人交迭在一块儿,未婚嫁的小纱连忙转过身,脸红不敢看,已成人妻的欧阳妅意啧啧有声。
“义哥,你都只剩半条命,还有心情做这种事哦?”佩服佩服耶,她以为男人病重和酩酊大醉时,都勃起不了哩。
“阿义,不用这么猴急吧?”公孙谦也觉得养好身体才会有好的床第质量,伤势会影响了男人的表现及女人的幸福。
“老夫不建议此时行周公之礼,无论是对你或对她,都不好。”大夫拈胡摇头。大夫身后背着药箱的采菱同样不赞同地跟着附和:“伤口烂成那副德行,再不好好休养,真的会要你的小命。而且妊娠未满三个月,行房很危险,攸关一大一小的生命大事,就不能忍一下吗?”她投以鄙视目光。男人,要好好体谅女人怀孕的辛苦,不要只想着解决自己的欲望!
尉迟义用力吐气吸气,正觉得伤口的疼痛较为舒缓,就被采菱嗤句中的重点给震得全身僵直——
妊娠未满三个月,行房很危险,攸关一大一小的生命大事,就不能忍一下吗?
妊娠未满三个月,行房很危险……
妊娠未满三个月……
妊娠!
当然不会是指他这个不可能挺肚怀胎的男人,那便是!
他惊讶看着沈璎珞,她视线躲开,等同默认。
他连忙弹开,不让自己压到她的小腹、压到孩子。
他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孩子耶,他要当爹了!孩子耶,她明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却要离开他!喜与怒,同时存在,他激动得不知道该先开心大笑,抑或是愤怒质问她。沈璎珞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她下床,遍寻不着她的小包袱,只有被熏黑的爹亲牌位,摆在几桌上的老位置,她捧起它,就要走出小竹屋,尉迟义飞奔赶来,斓着不让她走。
他站左边,她挪步要朝右走,他移到右边,她又气恼地挪向左边。
“璎珞……”他开口要说,被她噙泪的眸子瞪回来。
“我会如你所愿,离开你,不会阻碍你,你不需要担心该如何处置我,我不怨你、不留你,只求你让我留着孩子,我要他,其余的,我都可以退让、可以放弃。”她稳住说话的声调,不许它发颤断续,也稳住眼泪,不许它懦弱坠下。
“你误会了……”他又要说话,她扭开脸,双掌护在腹间,那姿态,像只护着稚鸡的母鸡,而他,被迫成为会伤害她们母子俩的恶劣大鹰。
“我不想再听见这句话!我误会的,已经够多了。请让让。”沈璎珞生硬说道。
尉迟义越急着想解释,越找不到着墨的重点,她板起小脸的模样,教他手足无措,不由得口吃起来。一柄纸扇,缓缓探来,隔开尉迟义,是公孙谦。
“沈姑娘,我这个弟弟没见着你时,口齿伶俐,喊出来的话又臭又长;一面对你,却不知从何说起。请容我这个旁观者多嘴几句!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你只要看就好。”
公孙谦浅浅一笑,纸扇架在尉迟义缠满的布帛上,长指轻弹,纸扇“啪”地拍了尉迟义的胸口,尉迟义皱眉,但强忍下来窝囊的呼痛,身上的白布帛瞬间被汨涌出来的鲜血染红。
沈璎珞惊呼出声,几乎是立刻要伸手过去,阻挡公孙谦以纸扇对尉迟义造成的伤害。
怎会被纸扇轻轻敲了一下,便冒出如此大量的血?
它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瞬间布帛已失去泰半的洁白原色,刺目的红,在他胸膛漫开,一直、一直、一直绽放着……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