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慰老马,又仿佛是自我安慰:“挤挤吧!也许中途有人下车,我们能挪个位子坐呢?”
马国富看着何大福,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书记都能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晚上八点半,何大福和马国富拼着半条命终于挤上了车。一上车,何大福就知道中途挪个位子的想法肯定是梦想。人太多了!车厢里密密麻麻,座位上找不到一个缝,走道里水泄不通,行李架也被大包、小包、网兜、蛇皮袋塞得摇摇欲坠。到处是头,到处是身子,到处是胳膊,到处是腿……整个车厢活像一个人肉罐头。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气让何大福差点晕倒,可他根本就倒不下去——前胸和后背都被人抵得死死的。
“熬吧!”何大福和老马挪啊挪,好不容易挪到一根扶手旁,两人倚住了扶手,相视苦笑,“熬到哪是哪吧!”
熬,可不那么好熬!
火车开了五个小时,何大福就有点熬不住了。天热、人挤、车厢里又不通风,人又挪不开脚,他感觉腿越来越重,脚越来越麻。他试着把身体的重心一会儿移到左腿,一会儿移到右腿,刚开始靠着扶手的托劲,一条腿还能撑个几分钟;到后来,撑的时间越来越短,移的频率越来越快。他觉得两条腿已不再属于自己了。何大福一直患有心横位,心脏不太好。刚开始调调呼吸还能忍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慌。慢慢地,一层层冷汗像泉水一样从额头、后背渗了出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何书记,何书记!”马国富眼瞅着不对劲,赶紧一把托住他,“你……你不要紧吧!”
何大福睁开眼,看到马国富一脸焦急的样子,他稍微振了振精神,抬手擦了擦汗,“没,没事!还,还能坚持……”
“还没事呢?你看看你,脸发白,唇发紫……不行,得想个办法!”马国富一边死死拉住何大福,一边扭着头,四处找寻着。
裤裆里品赏“气味全席”(2)
可哪里还有位子?哪里还有空间?凡是能坐人的地方,都密密严严的。古人说,无立锥之地,可能也不过如此吧!“怎么办?怎么办?”老马越看越急,越急他就越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吧哒,吧哒”往下掉。
忽然,他的眼睛盯在一个地方停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摇摇头。再看过去时,他不禁心动了。
“何书记!你看,你看到那儿躺躺还行吧?”他用手指头戳戳何大福,声音颤颤地问。
“哪?哪儿?”顺着马国富手指的方向,何大福看到了一个空档,那是人家座位底下的空档,虽然塞着些行李,但勉强还能挤进去一个人。
“行,行啊,你去说说看。”
老马赶紧挤过去,“哎,师傅,跟你们商量个事。”他恳求地望着坐在座位上的两个男同志。
“什么事啊!”对方一口浓重的徐州话。
“哦!老乡啊!我是金陵市的,咱们都是江苏人!”马国富不愧是个老江湖,立马套起了近乎。
“噢!有什么事吗?”对方也打了个哈哈,虽然有些警惕,但语气松软了不少。
“您看,我们领导身体不好,实在站不住了,能不能跟你们商量商量,抬抬脚,让他在你们座位下面躺躺啊?”马国富一副哀求的口气。
“噢!这个啊,行啊!”两位倒也蛮爽快。
马国富赶紧挤回去,搀扶着何大福再挤回来。
“师傅,对不起啊!麻烦了!”何大福声音颤微微的,他差不多快虚脱了,但人家既然“高抬贵脚”,肯让他在裤裆底下躺躺,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表示感谢。
“没什么,没什么,出门在外嘛!”徐州人一见何大福这副模样,赶紧弯腰把底下的东西顺顺,又找了张报纸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