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并不摆架子,客气的请两人就坐,吩咐下人上茶,宋 看着一屋子侍候的妙龄丫环,心里艳羡不已,夫婿虽然是一方县令,但是家里的日子并不宽裕,家里二老身子不好,时常要吃药,加上夫婿应酬多,花费大,又时常需要打点上官,真是处处都要钱,做县令的俸禄哪里够花,她时常会拿出嫁妆来接济,如此家里哪里还会有许多下人,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还时常去厨房帮忙,看这刘老夫人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些,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人家这才叫过日子,自己过得算怎么回事呀,心里越想越烦躁。
宋端起茶杯猛喝了两口茶,努力将心底的不平压了下去,想着把来意跟刘老夫人说说,自家夫婿这事,弄不好只怕官位不保,到时候日子更不好过,心里想明白了,放下茶杯,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刘氏“啊”的一声大叫出声。
肖氏在罗五娘身旁侍候着,这会儿见刘氏大叫,心里暗恼这老妇人,太不知礼,眉头一皱,就准备喝斥。
见刘氏失态,宋 心里越发恼火,暗骂:“这个无知的蠢妇,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大吼大叫的,若是惹恼了刘老夫人,被赶出去事小,牵怒了你儿子,不知小命有不有得保?”心里虽恼火,面上却陪着笑,用力拉住刘氏的胳膊,暗示她不要出声,笑着对罗五娘说道:“瞧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准时见老夫人这么年轻,心里太过惊讶了。”
罗五娘在刘氏进门时,就觉得她有些眼熟,这会听她出声,顿时就想起她是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遥远的记忆展显在眼前,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望着眼前的人,她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对待。
刘氏认出了罗五娘,怔了会神,被宋 抓住的手臂,传来阵阵疼痛,回过神来,急切的说道:“五娘,你是五娘,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娘啊!”
听刘氏如此说,肖氏惊讶的回头望着罗五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宋也吃惊的看着刘氏,心想自己怎么不知道,罗四郎还有个这么富贵的姐妹。
罗五娘看着刘氏苍老的容颜,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模样,想起当年她冷漠的嘴脸,罗五娘也寒了脸,冷冷的说道:“当年你卖我的时候,就曾说,以后再没有我这个女儿,如今我又哪里来的娘?”
刘氏强硬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服过软,听了罗五娘的话,大声说道:“我当年不卖了你,如今你哪来的富贵,你还得感谢我才对。”刘氏打量着四周,看着虽然不十分富丽堂皇,但屋内的几件摆设,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心里估算着她有多少家底,自己是她亲娘,怎么着也该孝敬些才是,刘氏打着小算盘,简直是乐开了花,心想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这话说得,罗五娘顿时被她气笑了,心想自己还真是不能对她抱希望,刘氏依然是刘氏,岁月不曾改变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放下茶杯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略带疏离的口气说道:“不知两们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见罗五娘发问,不待宋 开口,刘氏就抢先说道:“五娘,你不知道,你四哥现在可出息了,当了官了,在宝山县做县令,全县就他的官最大,只不过,你四哥不懂事,得罪了人,现在日子不好过,所以就想请刘大人,帮着开脱几句,对了刘大人是我外孙吧?哎呦,想不到我的外孙也是做官的,我可真是有福气啊!”刘氏颇有点自鸣得意。
罗五娘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不明白刘氏为何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子女对父母都是愚孝,父母可以对子女随意打骂,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但罗五娘不明白,刘氏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也会是这样的人?
听她说的是公事,罗五娘自然不会插手,以她对罗四郎的了解,估计是没干什么好事,决对不像刘氏说的这样无辜,再说多多的事情,她是从来不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