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勉強你,那我先走。」
我送地出門。
女傭說:「太太,我都做好了,雜貨店送來的東西全放好,我後天再來。」
「好好,」我說:「走吧。」
關上門。統統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那情形跟小學時留堂差不多,全走了,獨個兒羞恥又憤辱地留下來,對著黑板,恨不得上去扼死老師。
我能扼死俊東嗎?殺人是要填命的,而且我不恨他,他這樣做總有他一己的理由,至少他是快樂的,他與他的情人。
我記得我是如何認識俊東的。
十九歲那年,在跑馬地上班,午膳後無聊,逛街,女同事都鑽到化妝品店、時裝店,我喜歡附近一間車行,他們代理林行基尼與瑪薩拉蒂。我常常啃一隻蘋果,立在車窗門口看,一站站好久。
當時模特兒徐姿很紅,她開一部瑪薩拉蒂「苗拉」型,玫瑰紅的。有錢要會花,不花有什麼用。她叫人羨慕。
十九歲的世界充補希望,總有一個瑪薩拉蒂王子來故我出堡壘吧。誰還希罕白馬黑馬,真是的。
可是出現的只是俊東。
他說說:「我開不起林寶基尼,我只有一輛福土威根。」
他廿四,剛自香港大學出來,念建築,在政府做事,我覺得他很有趣很可愛,可是沒想到會跟他結婚。
他說:「每次我開車回家吃飯,總看到一個女孩站在那間車行前面。全神頁注地吃一個蘋果,白襯衫白裙子。一日復一日,如果我看不到她,茫然若失,所以設法勾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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