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无欲的回答只有一个——
“要去接时骏放学。”理由就这么简单,不像外人以为的那般扑朔迷离。
这天,一如以往,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华渊高中校门口停了一辆黑头轿车。
但,理应等在校门口的人却不见踪迹。
等了五分钟还是不见人影,后座的门打开,步出一名女子。
即便是五月份的初暑,这女子仍身穿黑色长袖连身裙装,裙长及脚踝,根本不让人窥见她一丝肌肤,只露出那惑人心神的绝美脸蛋和白皙纤秀的细颈,让人不禁想象在那黑如丧服的衣着下,是多么洁白细致的曼妙身材。
而这就是时氏集团代理总裁,也是时骏的监护人,更是传闻中已故前总裁的地下夫人——无欲。
“小姐,”新交接的司机小汪跟着下车,看雇主的脸色不对,连忙建议:“是不是打少爷的手机通知——”
“不用。”无欲扬手,否决对方的提议。“我来接他是约定,他不等我,就是破坏约定。”
“啊?”小汪愕然,听不太懂她的话。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说到做到。”如果连这种小约定都无法做到,也用不着谈什么信用了。
“咦?”还是听不懂。小汪搔搔后脑勺。这位雇主果然跟上一任司机老王形容的一样,常说些深奥难懂的话。
这话大概只有少爷或李伯才听得懂吧。他想,眼角余光瞥见正朝校门口走来的身影。
“啊,是少爷!”随着距离拉近,小汪的兴奋转为尖呼:“少爷怎么受伤了?!”要命!堂堂时氏集团未来接班人,谁敢打他?
小汪紧张地打量自家少爷的脸。呃,没有表情,活像嘴唇流血、眼角瘀青、制服脏了大半的人不是他。
再望望雇主的神情。呃,瞧她无动于衷,连眉头也下皱一下,好像少爷跟平常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是他眼睛花了?可少爷看起来明明就像刚被围殴过一样惨不忍睹啊!
“你迟到七分四十三秒。”清冽如泉的嗓音,好似完全没将时骏身上的伤放在眼里。
“嗯。”约好四点二十五就是四点二十五,是他没守信。至于道歉……免了,事后的道歉没什么用,时骏只能说:“我会改进。”
事不二犯,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她教他的。
无欲这才移眸看向他。“上车吧。”说话时,她以眼神示意司机开门。
默然颔首,时骏屈身坐进后座时僵了下,但很快的,就像没发生什么事地钻进车内另一侧。
“少爷伤得不轻……”不了解这两人之间是什么情形,急公好义的小汪忍不住嘟囔——以其他两人听得见的音量。
无欲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跟着坐进后座。
关上车门,小汪摇头,不禁同情起自家少爷。果然就像传言中的那样啊——
时氏集团前任总裁的地下夫人虐待时家少爷,企图谋夺他继承的家产。
果然,最毒妇人心,好可怕!
“唔……”
凌晨时分,时骏像只煮熟的虾,蜷曲着身体躺在床上,全身遭烈火烧炙般的剧痛,逼出他抑忍大半夜的呻吟。
痛,和杨应龙打架所受的伤,比他想的还严重。
“……混帐……”痛死人!
睡意压不过全身的疼痛,时骏不得不撑起身体,打开床头小灯,勉强挪动身子,扶着墙站起来,试图走出房间。
火烫般的痛烧得他喉咙干燥,很想喝水。
“可恶……”想起厨房的位置,时骏动气低咒。
厨房在一楼,而他的卧房在三楼!他不确定此刻正不停颤抖的双脚,能把他送到厨房倒水喝,再安然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