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確實是美的,綠水青山,契朝國土廣闊,山水一直都被外族忌憚。
雲澤出門時被許敬塞了一袋子碎金子和碎銀子,這些金銀全部贈送給了遇到的流民,雖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拿著買到東西,但云澤並沒有足夠的乾糧分享,口食省下來只夠贈送一些小朋友。
他和王希赫等人在鄉下莊子裡歇腳幾天,這裡風光秀美,住著的鄉民豐衣足食,
王希赫很快知道了明都發生的事情,他把書信拿給了雲澤和其餘兩個朋友去看。
其餘兩人皺了皺眉道:「兩地太守及他們勾結的京官被殺九族,其餘涉事官員死罪,家屬通通流放……」
王希赫有些不忍心,但云澤在身邊,他知道雲澤和鐘行的關係,不好說得太重:「他瘋了麼?」
與他們同行的羅新道:「真不知鐘行怎麼想的,即便這些人造反,懲罰不過如此。他怎麼能殺這麼多人?」
另一人道:「太祖開國以來幾百年前出了不少大事,可沒有一次殺這麼多人的。即便他們有罪,將功折罪就行了,或者只殺為首的犯罪官員。我真是看錯了他,他雖有謀略,以後上位肯定是個暴君。」
王希赫看向了雲澤:「表弟,你怎麼看?」
雲澤搖了搖頭:「暫時不想討論此事。」
雲澤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即便在這裡待了三四年,學了四書五經,肚子裡稍微裝了一點點墨水,但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正確的評價寥王鐘行這個人。
晚上雲澤睡不著覺。
山間夜晚有些寒冷,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披了衣物出來了。
月華如水,雲澤曾經在城市裡看不到很美的星空,來了契朝以後常常可以看到很澄澈的天和很明亮的月。
今晚月亮便很大。
雲澤裝了一壺泉水泡了冷茶,捧著茶盞在月下坐著。
王希赫夜裡醒來沒有看見雲澤,他也披了衣服出來:「你怎麼不去睡覺?」
雲澤揉了揉眉心:「可能下午睡久了,晚上並不能入睡。」
王希赫把雲澤手中茶水拿走:「那就別喝茶了。你在想白天的事情?羅新他們兩人不知道你和寥州一些官員交好,所以一時失言將心裡話全說出來了。」
王希赫、羅新這些家族裡的男子大多都要當官,所以他們對株連之事感到膽寒。
保不齊哪天就株連到了他們的頭上。
這一路過來,雲澤亦看到那些面黃肌瘦的百姓,他們拖兒帶女,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兒女與其他人的兒女互相交換殺了吃肉。
如果鐘行不用一些手段去震懾,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會發生。
瑋州的戰亂不就是這樣引起的嗎?
因為根上壞了,所以處處都會潰爛,這應該只是一個開始。
雲澤道:「表兄,攝政王確實殘忍,但他必須這樣做,如果這些人沒有帶來災禍,他不會殺害。先帝與當今皇帝一味縱容才是錯誤的。」
王希赫挑了挑眉。
「今天是賑災的銀子被貪,明天就有可能是軍費被貪,」雲澤拿了一根木枝在地上畫了地圖,「瑋州還在戰亂,軍費上面不可能沒有人不動心。另外,昌郡郡守這次隱瞞的是天災,萬一他隱瞞的是人禍呢?昌郡距離明都那麼近,倘若有人造反,地方上沒有官員如實稟報,明都將不保。他在殺雞儆猴,警告其他辦事的官員。」
王希赫不曉得該說什麼,他淡淡的道:「你說的是有道理。表弟,你能看清朝堂局勢,為什麼看不清——」
雲澤抬眸:「什麼?」
「沒什麼。」王希赫道,「我們回去休息吧。」
雲澤點了點頭道:「他現在正是用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