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油箭雨,滚石檑木,陈军竟是半步不退,悍不畏死,只顾冲锋。
这是一场恶战。
燕凛得到军报之时,陈国依然还在攻城。
秦军稳扎稳打,仗着河深城坚,只是不肯出城迎战。陈军兵锋虽锐,一时竟也找不到可乘之机。双方暂时陷入了缠战。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秦国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眼下虽则局面僵持,可一旦其他几个国家也都加入战局,秦国的军力便定然不够支应,待得军心人心涣散之时,也就是秦国的末日了。
即使是眼下,陈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攻破城池,而秦军缺少名将强兵,一旦被陈军破了边关,攻入国内,就象一只被敲开了硬壳的核桃,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都到了这时节,燕军还不去打秋风,分果果,还等什么啊?!
边城几位将军的联名奏折雪片一样飞来,京中各大重臣们纷纷求见,让燕凛身边的太监几乎要跑断了腿。
出兵,还是不出兵?
燕凛进退两难。
再不出兵,一旦先机尽失,燕人就很难再能抢在别国之前,攻占秦都,拥立他们选择的秦王了。
可万一出兵,而容谦所言成真,又会有多少燕国的大好男儿,丧身在秦旭飞的虎狼之师手中?
燕凛心中煎熬,如有火焚,只是仰望长空,望向远方楚国的方向。
秦旭飞,你到底会不会回秦?
秦旭飞……你到底……有多强?!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六十五章 … 士别三日
陈军大兵攻秦的军报传入燕国宫廷之时,大楚国的京王府的书房之内,也正是一片沉肃。
秦旭飞目光沉定地看着手中的信。
这一封信,其实不算长。他却已不言不动地看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在他的案前,一个仆仆风尘的中年人屈膝俯首,以一种极卑微的姿态跪拜于地,额头几乎贴在地上,他保持这种姿式,静静地等待着,也足有小半个时辰了。
秦旭飞神情肃然,不见悲喜。跪着的人,伏首于地,难见面容。唯有侍立在一旁的祁士杰,眼睛里直似要冒出火来一般,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地之人。
他的双手死死在身侧力握成拳。若不是顾忌着在秦旭飞面前,不可失礼妄为,祁士杰怕是早就冲上来,对此人报以老拳了。
就在这一片奇异的沉默之中,秦旭飞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士杰。”
祁士杰一边咬牙切齿,继续一刻也不停地恨恨盯着那跪地之人,一边应声,走到案前。
秦旭飞抬手,将信递了过去。
祁士杰接过信来迅速从头扫到尾,忍不住冷笑出声:“现在倒知道来求人了。当年又何必做得那么不留余地?”
伏拜于地的男子依然不敢抬头,声音却还算冷静地响起来:“当年旧事,陛下一直深以为憾,时时悔恨……”
秦旭飞冷冷一哂,祁士杰听出他的不快。再也不刻意按捺压抑自己,大步上前,一脚用力踹去:“得了,这话骗鬼去吧!他后悔?他后悔怎么这么多年,一次也不见他派人来迎接殿下回去?”
那人被踹得翻跌于地,却又立刻挺身跪好,只是不再低头行伏礼,而是壮起胆子望向秦旭飞:“小人也不敢再狡词相辩。可是从来帝位之争,成王败寇。原本就没有仁义可讲。古往今来,帝王家事,莫非如此。又有何是非可言?”
祁士杰咬牙冷笑,一个牙光狠狠扇过去:“少给我们说你们这些帝王权术,成王败寇地道理。我就知道眼下你在我们手上,由着我们想杀就杀,想剐就剐。程普!”
祁士杰眼露杀机:“我知道你是他的心腹谋士,早在殿下初立战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