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些人哪,书越读的多,就越复杂。你心思简单,嫁他这样人,未必就能过得好。”
红椒看着他,纳闷道:“那你刚才还劝我?”
刘井儿微笑道:“红椒,这得你自己想明白。我不能哄你嫁给我。你心里不踏实,往后会后悔的。我一直等着。我娘和老王妃帮我相看了好几门亲,我都找借口推了。就等着你!”
红椒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刘奶奶见说东家说西家,他都不称心。气得骂他作怪,青山舅舅也笑话他。
她不知是感动还是怎么了,一个劲地流泪。
这次,刘井儿没有劝她,任凭她低声啜泣。
盯着旁边一丛紫菊,刘井儿也有些失神。紫菊不是纯紫色的,紫中透着白痕,每一朵都有茶盏那么大,开得那么鲜艳、恣意尽情。
“我不会像田遥那样作诗作画,但我会带你策马天下,去高原、雪山、沙漠……要是你厌倦了,等不打仗了,我就辞官,咱们回清南村种地去。要是你嫌清南村太闷,咱们就出去,往南边,往海边,反正想去哪就往哪去……”
他越说,红椒越哭。
刘井儿见有人往这边来,忙道:“你别哭了,不然人以为我拐带弱女子哩。”又对后面张望,“咋枫叶也没跟来?咱们俩这么出来不好。”
红椒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破涕为笑,低声道:“我让枫叶去慈安寺准备,我们去那吃饭。我晌午还没吃呢,肚子都空了。”
刘井儿忙起身道:“那还不赶紧去!饿坏了咋办?”
他俯身,将手递给红椒。
红椒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中。
刘井儿握住那细滑的柔荑,轻轻一扯,将她拽起来,才松开手,脸色微红,却止不住笑逐颜开。
他小声道:“咱们去慈安寺拜佛求签,求佛祖保佑咱们。”
红椒便喜悦地点头,随着他一起转身出了菊园。
一边往山上攀登,刘井儿一边道:“咱们先去寺里弄些斋饭吃。把肚子填饱了,再去别处逛。”
红椒点头道:“听说,慈安寺的素面很好吃。”
刘井儿瞅着她笑道:“你饿坏了吧?”
红椒摸摸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早上就喝了些粥和羊奶。”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田遥,沉默下来。
刘井儿度其神色,问道:“想田遥了?”
红椒点头,又摇头,道:“不知他怎样了,怕是伤心的很。不过我不后悔,这样对我们俩都好,他也能全了孝道。”
刘井儿问道:“若是他能丢开他娘塞给他的那个女人,你会不会原谅他?”
红椒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你不懂,不是因为这个。我再没精神再来第二次这样的事了。”
刘井儿却一副了然神色,但没有再问下去。
上得山来,枫叶果然和黑娃在慈安寺门口等着,说斋饭都准备好了。
黑娃见红椒看他,忙道:“是三姑娘让我来的,说是能帮着跑个腿什么的。”
红椒点头,知道香荽不放心她。才特意又让黑娃赶来。
两人便先入大殿拜佛。
在偏殿内拜过菩萨,红椒和刘井儿各抽了一支签。
对着满面慈悲的菩萨,刘井儿忽然觉得双手沾满鲜血,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郑重跪下,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才双手合十。低声喃喃道:“菩萨,我刘井儿绝不是大恶之人,杀人是因为敌人犯我边境,欺辱我大靖百姓,这也是不得已……”
口内尽管这样说。心里却回忆起跟葫芦在大草原上烧杀小部落的情形,忍不住额头冒汗,那是他唯一觉得亏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