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一个外人无法打扰的天地,扑朔迷离,连他们本身也没发觉。
“庄主?”手下们提醒着沉思的厉狂浪。
他回神,迟疑不定的复杂心思中断了。
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从未在外人眼前露出彷徨的一面,此刻的他,面带犹豫的样子,根本不像厉狂浪。
“你们先回屋子里等我。”低声吩咐手下离开,厉狂浪起身,慢慢拉着扁舟上岸。
完颜满还坐在上头,一动也不想动。
晴空忽然刮过一阵冷风,阳光逐渐躲回云层内,天色无端的暗了几分。
完颜满微微打颤,抖擞声闯入厉狂浪的耳朵里,不断勾引他张开双臂环抱住她看似单薄的身躯给她暖意的欲望。
“我得走了。”他背对着她,有所隐忍的说着。
“冷……”她置若罔闻,呢喃道:“起风了吗?”
“我送你下山。你确定不要那把剑了?”
两个自说自话的人僵持着,像两块石头。
没人先动,彼此不看对方的神色;明知该分别,又不愿先走。
风刮得愈来愈狂了。
“若我反悔了,说我要那把剑,你还愿意回去帮我拿吗?”过了许久,完颜满呼吸紊乱的发问,双手不断摩擦着,似被冻伤了正为自己取暖。
“会。”厉狂浪发觉她的语调有一丝哽咽,不由自主的回到她身旁,蹲下他昂藏的身躯,与她近距离对望。
“假如我一次次的反悔,你也会一次次的陪我周旋吗?”她睁着无神的眸子,茫然的试探他的反应。
“我不知道,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厉狂浪包覆住她冰凉的手指,代替她摩挲,掌心透出一股热力,传送到她的四肢百骸。
完颜满逐渐感受到身子变温暖了,暖得她耽溺在他的温柔呵护中,没办法思考别的事。
“你知不知道如今黄河以北的土地都归我们所有,你只要在我身边,我能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厉狂浪眉心微颦,“这样的话,你们说过太多遍了。”
“为什么人人想要的东西,你却不肯要?”完颜满苦涩的笑了。“既然讨厌我们,又不屑我能给的权势,你何必还要对我好?”
她一向不安分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他已不会抗拒她的纠缠了。
完颜满回忆着当初,稍微碰他一下,他都会立刻拍打开的举措。此时他任由着她触碰的温和姿态,反而更令她难受!
“这么温和的对我,会让我更不想放手的,你知不知道……”假如他能凶狠到底,假如他另有所爱,假如他不泄漏出他动情的秘密,或许她能够挽救自己沦陷的心。
可偏偏他令她发现,沦陷的人不仅是她而已,她怎么能够不使自己陪伴他愈陷愈深?
“我不会再有机会对你温和,”厉狂浪无力的回答。“我们得分别了。”
“现在你抱着我,让我靠近你,只是临走前的施舍?”
“……”他很少对人温和,尤其是女人。
“一想到以后成为你妻子的人不是我,我就好嫉妒。”完颜满垂着脸,贴近他的衣袖。“你若真的不愿意跟我走,那我能不能……跟你呢?”
她蜷伏到他怀里,委屈的问,然而脑子里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该抛下亲人,随他而去?
厉狂浪慢慢抽回衣袖,无声无息。
她仰起脸,烁烁动人的眼看到他显露出避讳的容颜,立时失望得盈满水气,像快哭出来的娃娃那么可怜,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从来骄傲无比的公主为了他已经够委屈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如同弃妇一般流泪。
厉狂浪费力维持着面色的淡漠,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湖激荡着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