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在商量,王府一个跑腿的来找他,说王爷叫他快去应话。
费保定不敢耽搁,脚步匆匆来到王府,心想,王爷可能是为祝子山当棋待诏的事要向自己道喜。
和亲王府来了位客人,和亲王正在中堂陪这位客人喝茶。这位客人是和亲王的嫡福晋的娘家大哥,是和亲王的正牌大舅哥,名叫福泰。
福泰四十岁出头,是步兵统领衙门的一位高级不管部部长。从他肥厚的双下巴,浑浊无神的眼睛,懒洋洋的身躯,和脚边的金丝鸟笼子,就知道这是位无所事事、成天闲逛,养尊处优的吃货。
费保定给两位皇亲国戚行过礼,和亲王摇晃着脚尖,对福泰说:“人来了,你说吧。”
福泰说话的声音五调杂乱,尖利的高音部和低沉的低音部同时从嘴里冒出来,浑浊不堪,好像声带的构造与众不同,说出来的话也就令人费解。
费保定听不懂他的话,只好傻乎乎地望着他。
福泰见费保定一脸茫然,就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说:“前些日子来大福晋房里做女工的,可是你妹子?听说叫香香。”
费保定的心往下一沉,立刻预感到没有好事。“回大舅爷,我妹妹是叫香香。不过,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给大福晋做针线。”
和亲王不以为然地说:“就是你妹妹,我见过的。”
费保定陪着小心问:“不知大舅爷怎么……?”
福泰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说:“天儿冷了,我缺个暖脚的丫鬟。那天见你妹妹还有几分模样,转天你给我送到府里来。”
费保定感觉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时慌了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和亲王说:“泰舅爷赏给你脸,还不赶紧谢过?”
费保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的心在哆嗦。
和亲王奇怪地问:“费康呀,你平时的伶俐劲哪去了?”
费保定瞬间判断了厉害关系。他把心一横,赶紧给福泰跪下,说:“谢大舅爷赏脸,这是我妹妹的福气。”
福泰漫不经心地说:“我常听和亲王说起你,王府里这么多帮办跑腿的,就属你最识抬举。得,爷今天破费一下,赏你五十两银子。”
福泰身后的随从拿出一锭银元宝,交给费保定。
费保定连连躬身施礼,双手发颤,像捧了座金山似的的不堪重负。此时,他的贴身衣服里还有二千两银票。
福泰非常满意,说:“回头叫福来再拿两匹绸缎给你送家去。福来,你听到没有?”
福来是躬身立在他身后的随从。
费保定强装笑脸,对福泰说了一通感恩戴德的话。
福泰笑吟吟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回头叫福来把卖身契也给我带过来。”
一出王府的大门,费保定立即就瘫软了。五十两银子就把妹妹卖了,我是那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吗?这叫他马的什么事!回到家,这可怎么跟香香开口?找什么借口跟华安安解除婚约?不但丢了华安安和祝待诏这两张好牌,反而还成了仇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流年不利,出门撞鬼。只短短一瞬间,自己精心构造的美好前景就全毁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着急地把妹妹许给华安安?可是,不论许给谁,他也不愿意卖掉自己的亲妹妹。他心如刀搅,不觉间,眼泪从深陷的眼窝里无声地流淌出来。
不如跑吧?他的心念一动。可是,这天下是满洲人的天下,任你跑断腿,又怎能跑出他们的手掌心?
他如痴如醉,神情恍惚,不知不觉走进一家酒馆。他要把自己灌到醉死过去,才能忘却这无妄之灾。
华安安这两天有点生气。祝子山自从跟着王府管家离开后,一个多星期音信全无。华安安并不是盼着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