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口不渴,等一会吧。”
店伙计一愣,讪讪地走开了,守着柜台远远地瞧着华安安。
为肚子所迫,华安安动起了心思。他怕出手太重,把对面这位财神爷一盘棋就给吓跑了,就故意隐藏实力,不断地给对方喂子吃。不过,财神爷没心思和生人下棋,虽然大把大把的吃子,仍然觉得索然无味。棋局结束,他给华安安放下一叠铜钱,说是回家吃饭,就匆匆离开了。
华安安捏起这叠铜钱,心想,两个烧饼到手。
店伙计又端着茶盘走过来,问华安安喝点什么。
华安安说口不渴。
店伙计把茶盘放到桌子上,说:“这位爷,您是外地人,可能不懂这里的规矩。在这里下棋,最少您得要壶茶吧?”
华安安恍然大悟,问:“一壶茶几文钱?”
店伙计说:“西湖龙井二两,铁观音……”
华安安连忙把他的话头打住,问:“最便宜的几文钱?”
店伙计说:“茶叶末子,十文一壶。”
华安安把刚赢到手的铜钱放进店伙计手里,得,中午饭就吃茶叶末子吧。
他在这里守了一下午,只下了两盘棋,挣了二十个铜钱。他盘算了一下,明天再来这里,茶钱十文,剩下十文只够买两个烧饼。看来老费说得千真万确,不在达官贵人府里挣银子,就只能来这底层的茶馆挣个烧饼钱。
他满怀希望地回到王家老店,王三哥连忙给他开门,并且跟着他走进房间。
“华客官,有件事我得跟您商量一下。”王三哥谦恭地说,“昨天晚上,费爷已经把您以前的房钱结算过了。”
华安安感到奇怪,那你还商量什么?
王三哥接着说:“可是他说了,打今天起,得由您自个来付房钱。”
华安安心里一沉,刚赢两个烧饼钱的喜悦沉入了北冰洋。他问:“你这房间一天多少钱?”
王三哥说:“一天80文。”
华安安吓了一跳。他急中生智,说:“不贵,我在扬州还住过一天五钱银子的客栈。请问你这里的规矩,多少天交一次房钱?”
王三哥说:“那要看您住多久。如果住的时间长,五天、十天清一次房钱也行。”
华安安豪爽地说:“那就十天清一次房钱吧。”
王三哥笑着伸出手,说:“那您先给点定金。”
华安安大咧咧地说:“没问题。不过,我现在手头没有钱,银子都在我哥身上。你见过的,老祝,他现在是翰林院的棋待诏,成天陪皇上下棋的。不信,你可以向费爷打听打听。”
王三哥犹豫了一下,华安安所说的话,他是相信的。他说:“那您尽量快点。你看这大冬天,成天买柴烧锅。劈柴它也涨价啊。”
华安安把王三哥打发走,这才长嘘一口气。他不明白,老费怎么这样绝情,连房钱都不肯替自己掏了。难道他在婚事上变卦了?一定是的。所谓香香去山西伺候病人,根本就是谎话。他一定是为香香物色了一位更好的夫婿,所以才来搪塞自己。不过,这样也好。香香是这个年代的人,她找到如意郎君,这才是她理所当然的生活。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了。话虽这么说,他仍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失落。
天还没亮,华安安就醒了。他今天准备大展宏图,多挣几个烧饼。
烧饼铺子在街对面,天气严寒,只开了半扇门。华安安是南方人,不喜欢吃面食。但现在,对他来说,最便宜的烧饼都是一种奢侈品。他从门缝里挤进去,就蹲在火炉边上,一边烤火,一边等烧饼出炉。
店家熟练地来回拨弄炉膛里的面饼,眼瞅着清冷的街道说:“这北风刮的,天不亮,又拉走两个。”
华安安兴致勃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