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保定保护的不是华安安,而是自己后半辈子的旖旎生活。
两人来到城门洞,华安安突然醒悟,祝领队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败给扬州六鬼,无非是滚出北京城。自己正想去扬州呢。这个老费,一心只想保住那笔赏金不被别人拿走,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猛地挣脱费保定,不满地说:“我又没输棋,干嘛要出北京城?要躲你躲,我丢不起那人!”
费保定一怔,吱唔了两声。“兄弟,大哥都是为你好啊。你赢不了六鬼的。”
华安安气愤地说:“赢不了,我总输得起。我哪儿都不去。”
费保定熟悉他的倔脾气,只好就地转了两圈,眼睛一亮,说:“不出城也罢,咱们去王府呆上几天,听听风声再做决定。这总行吧?”
华安安哭笑不得,说:“大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费保定说:“大哥是一心为你好,怕你吃亏。”
华安安心想,去王府住上几天也不错。祝领队是领导,住皇宫,我是队员,住王府也不算吃亏。在里面留下‘华安安到此一游’,等几百后再来北京游玩,看看自己的手迹,那不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行,那咱说好,我呆腻味了,就回连升客店,你可不能拦着。”
费保定笑眯缝了眼,连忙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阜成门,顺着背街小巷,做贼似的七绕八拐,最后从王府的小角门偷偷溜了进去。
郭铁嘴下午在十品香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今天,国手桂叔铭和扬州六鬼前后脚进了听雨轩,他的小院里风云滚动,又要上演一出龙争虎斗的连台好戏了。
桂叔铭天生一张娃娃脸,笑咪咪的,在棋坛上很有人缘。他在十国手中排名第七,棋风大方明朗,充满艺术美感,和他的相貌、人品相映成趣,是位人见人爱的可爱棋手。郭铁嘴最器重他,认为他是接替童梁城位置的不二人选。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赏金的兴趣。而且,和巨额赏金捆绑在一起的,还有越来越令天下人瞩目的超高人望。名利双收的绝好机会,有谁不动心?
出于正统棋手对野棋手的蔑视,他不愿和扬州六鬼同桌饮酒。碍于郭铁嘴的面子,酒过三巡,他就找了个借口飘然离去。临走时,他拜托郭铁嘴尽快安排自己和华小子的棋局。
按照挂号顺序,他排在六鬼前面。
六鬼被人蔑视惯了,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默默低头吃饭。
郭铁嘴问霸王凳:“郑兄,你们打算怎么出场?是一个一个挂号上,还是用你们的老办法?”
霸王凳拱拱手说:“年前在扬州,这个华小子默默无闻,还和兄弟一起用车轮战对付过安徽唐爷,那时,他的棋艺真的很稀松。没想到时过境迁,竟然执黑扳倒了童梁城,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郭铁嘴微微一笑,说:“我把他的棋谱做成了大盘,就摆在听雨轩的院子里,想要来挑战的棋手,我都劝他们先看看华小子最近的棋谱,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免得白白扔了五十两银子。”
霸王凳看看鬼道人,说:“郭老板做事最周密妥当不过,难怪令天下棋手倾心敬服啊。”
鬼道人说:“既然有华小子的对局谱,我看,吃完酒,我们弟兄先去观摩一番,然后再做决定。”
郭铁嘴不动声色地说:“这样最妥当。”
他和扬州六鬼不熟,看他们这样谨慎,心里感慨,难怪六鬼天下无敌,他们从来都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啊。
宴请结束,郭铁嘴让人领六鬼去听雨轩,他自己乘了小轿来到连升客店。华安安的房间里只有马修义在读《左传》。马修义告诉他,老费领着华安安去了山西,一时不会回来。
“是山西还是西山?”郭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