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实话?”蒋丞觉得自己大概是背了一晚上书现在脑子有些不清醒,沈一清的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逻辑来,“我说什么实话?你想听什么实话?”
“小丞,”沈一清说,“你哥哥给我打了电话了。”
“我哥是他妈谁啊!”蒋丞吼了一声,什么都明白了又什么都想不通的混乱让他瞬间就有一种想要炸掉的感觉。
“你冷静点!”沈一清也提高了声音,“我不想再听到你歇斯底里地吼!”
李辉给沈一清打了电话,这不奇怪。
李辉跟沈一清说了什么,不知道,说了什么都不奇怪。
无论李辉说的是什么,沈一清都并没有相信。
但让蒋丞突然爆发的原因,是沈一清也没有相信他。
她这个电话只是来求证。
为什么回来一年不到,李保国就自杀了。
为什么李辉会打电话说……
“行吧,我冷静。”蒋丞深吸了一口气,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到烟,他起身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顾飞正站在客厅窗户边看月亮,听到门响回过了头。
蒋丞走过去,从他兜里摸出了烟盒,拿了一根烟叼着,顾飞拿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了。
“能先告诉我李辉说了什么吗?”蒋丞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你……”沈一清应该是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也听出了他是叼着烟说的话。
“我抽烟了,”蒋丞说,“对不起,现在忍不住。”
对不起。
这大概是他之前在家里说得最多的话,每次“占领高地”失败,他都会先把这句话放出来。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对不起三个字在他心里有时甚至会带上让人愤怒的气息,就像那天在河边他如同发泄般地对着顾飞吼出一串对不起,就像现在他会满心烦躁地对沈一清说出对不起。
对不起在某些场合里,变成了他表达情绪的方式。
有些可笑。
“李辉说你拿了李保国三万块钱,”沈一清也没有再绕弯子,直接说了,“李保国的救命钱,是真的吗?”
虽然蒋丞差不多能猜到李辉说了什么,无非就是钱钱钱钱钱,但猛地听到沈一清这么说出来,他还是感觉心里一阵堵。
脑子里有些嗡响,胸口憋闷,憋得他突然很想笑。
接就有些反胃,强烈地想要吐的感觉让他迅速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几口凉水。
“你跟李保国不是没有过接触,”蒋丞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领养我的时候,退养我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一清没有说话。
“他有没有三万块钱不说,他可能把钱放在我能拿到的地方吗?”蒋丞狠狠抽了两口烟,“就算你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好歹养了我十七年,养条狗都该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咬人,什么时候会摇尾巴吧!”
“小丞,”沈一清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这样问,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有些事必须要问清楚,我才能判断自己要站在一个什么位置。”
“我没有动过他的钱,他自杀跟我也没关系,他生病的时候我给了钱,他死的时候李辉问我要钱,我也给了。”蒋丞说。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很委屈,鼻子有些发酸。
面对这个他叫了十七年妈妈的女人,他却需要这样来向她解释自己觉得她应该会非常清楚的事实。
虽然沈一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此时此刻,蒋丞还是再一次深深失望了。
或者是他太天真了,他天真地,一厢情愿地认为,十几年的“母子”情或多或少还会存在,妈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