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奏疏压下来,等李东阳和谢迁回来再作商议。
正自想着另有一书吏来报说户部尚书韩文来到内阁外了。
谢慎着实骇了一跳,急忙道:“这是为何?”
书吏连连摇头:“小的也不知道,阁老还是去见一见吧。”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谢慎心中感慨道。
李东阳和谢迁关键时刻一个都不在,叫他谢慎来独撑场子吗?
虽然心中满是抱怨,但人谢慎还是得见的。
照理说外臣是不会来内阁这种禁地的,看来韩文这次是有要事啊。
一出廊署,便看到韩尚书那张忧郁的脸。
不论何时何刻,韩尚书脸上都会满是愁云。
仿佛不如此,就无法表达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
而情怀这个东西不表现出来是不值钱的。。。。。。
“韩部堂,许久未见啊!”
谢慎笑着迎了过去。
“小阁老,您可得帮帮天下百姓啊。”
韩尚书却是直接扑向谢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慎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道:“韩部堂何出此言?”
他心道为啥大明文官就喜欢哭呢?没事就是哭闹一番,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看多了就腻了啊。
但韩尚书显然没有觉悟,兀自表演着。
“陛下宠幸奸佞,日日辍朝。长此以往大明江山危矣。”
谢慎那个瀑布汗啊。
他心道您老人家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话要是让正德皇帝听到了,还不得叫锦衣卫把您老人家的腿打断。
“韩部堂有话不妨直言。”
谢慎也懒得跟韩文继续绕圈子,遂开门见山道。
韩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声道:“某这里有一封联名奏疏,是弹劾八虎等奸佞的。还望小阁老能够在其后署名。”
“。。。。。。”
谢慎竟无语凝噎!
好端端的都搞什么联名上书啊,这倒也罢了。
可韩文竟然逼他署名。这八虎里可是有谷大用的,叫谢慎对自己的政治盟友开刀吗?
大明文官还真是喜欢一刀切,一点不给人活路啊。
无奈之下谢慎只得使出了拖字诀,沉声道:“咳咳,这件事还得等首辅和次辅回来再说。”
那韩文却是摇了摇头道:“两位阁老早已署名,现在已入内宫求见陛下。非但如此六部九卿已悉数署名,就差小阁老您了。”
听到这里谢慎真要吐血了。
原来韩文这厮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等于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情。
好嘛,裹挟别人也不让人知情,这个韩尚书还真是够意思。
“韩部堂,容谢某先看看奏疏。。。。。。”
韩文却摇头道:“某来读给小阁老听。”
说完也不顾谢慎是否同意,便朗声读来。
“近朝政日非,陛下御朝渐晚。仰观圣容,日就清癯。皆言太监刘瑾等八虎置造巧伪,淫荡上心,马鹰犬,俳优杂剧,错陈于前。至导万乘与外人交易,日游不足,夜以继之,劳耗精神,亏损志德,遂使天道失序。皆因刘瑾等惟知蛊惑君上,便己行私,而不知吴天眷命,祖宗大业,皆在陛下一身。万一游损神,起居失节,虽齑粉此辈,何补于事。今刘瑾、马永成等罪恶昭彰,若纵不治,将来益无忘惮,必患在社稷。伏望陛下奋干纳,割私爱,上告两宫,下谕百僚,明正典刑,潜消祸乱之阶,永保灵长之祚。”
毕竟是一部尚书陈写的奏疏,文笔自然没的挑,可谢慎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啊。
前脚南京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