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如今你已经是皇太后了。现在轮到她来求你了。”刘彻皱眉说道,边从杨得意手中拿过一件披风,披在王娡身上。
“求?”王娡摇了摇头,说道,“彘儿,你和阿娇的事,母后也不想说你什么。只是有时候,不要总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偶尔回头看看吧。”
“……”
“母后,也是这几年才渐渐领悟的。”王娡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她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在阳光下仿佛要就此消逝般,“独自坐在天下间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是多么的冰冷。”
“阿娇,其实很可怜。母后羡慕她还有争取的勇气,可是更怜惜她,因为她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人,不可能争得过命的。”王娡继续说道,“如今,她既然失忆了,彘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
母子二人,沉默的看着那开得娇艳欲滴,仿佛要用最后一抹春色燃烧天地的百花园,都不作声。
“你回去吧。”王娡开口道,“让余信陪哀家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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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用晚膳了。”飘儿指挥人端着膳食走进房间,不意外的看到陈娇正失神的遥望着窗外。
“放下吧。”陈娇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小姐,下午去南陵吗?”飘儿陪着陈娇在别庄呆了半个月,对她的作息已经十分清楚。
“嗯。”陈娇点了点头,眼神仍然遥望着窗外。
南陵,汉文帝之母薄太后的陵寝,坐落于灞陵的南方,西隔渭水和刘邦的长陵相对,一座被称为“东望吾子,西望吾夫”的陵墓。陈娇在飘儿的搀扶下,步步走向南陵,望着那将在后来毁于战火成为废墟而今却仍然金碧辉煌的陵寝,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古人的“事死如生”。
南陵作为皇家陵寝,外围自然有人驻守,但是凭着馆陶公主的手书,她们一行人再次顺利地得到守陵官的通过允许。飘儿在和守陵官说完话后,转身看到正用好奇的眼神不停打量着四周的陈娇,心中暗暗思索,这位小姐到别庄的这些日子,没有一日是乖乖待在房里的,灞陵附近的很多地方都被她逛了个遍。
“飘儿,好了吗?”陈娇意识到飘儿的眼光,转头对她一笑,虽然照例蒙着面纱,不过飘儿倒是毫无障碍的收到了她的善意。
“小姐,请。”飘儿忙低头道。
就在陈娇他们一行人即将踏入南陵的时刻,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一阵哀吼,陈娇一惊,忙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奴婢也不知道。”飘儿愣愣的要了摇头,一脸茫然。
倒是一旁的侍卫首先反应了过来,轻声说道,“小姐,可能是盗墓贼。”
“盗墓贼?”陈娇听到这答案,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太平之世,居然有人敢来偷盗当今皇帝的曾祖母的坟墓。
“几个小蟊贼,很快就会好的。小姐,我们进入吧。”飘儿说道。
可惜,事情并不像飘儿想得那么简单。因为那个守陵官的要求,她们只能带少数几个侍卫进入南陵。期间,陈娇一直有听到从不远处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和哀叫声。就在这时候,大变突起,陈娇只觉得眼前影子一晃,就看到一个穿着褐色衣裳蒙面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低声说道:“姑娘,请随在下一行。”
陈娇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人,却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可以辨认出来人,而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里,身边的侍卫已经一个个倒下。待得陈娇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身边除了飘儿以外,还站着的,只有那蒙面人带来的手下。然后是一点迷香,陈娇顺理成章的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陈娇脑中浮现一句诗:为他人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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