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忌讳着朕。”
“是。”高中举略一沉吟,才道。“皇上去年叫邱绎给我送信,叫我去召常明侯回朝。皇上还对我说他隐约觉得朝内不安,虽然不晓得是谁,亦不知其所图,但防乱之萌。皆在略谋,定要预先筹划。”
原来当初被皇帝派去寻乔瑜回朝,又将青鸟的一切倾囊告知的人,便是高中举。他曾是御林军朱雀营统领,又是墨剑门弟子。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若算时间,岂不恰恰正是去年自己来曲靖之前?
原来乔瑜与她,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曲靖。碧落微微一哂,抬起眼却瞧见邱绎正看着她,她忙收敛了心神,又垂下了头。
“我因此着手召集墨剑门弟子。谦王和泰王闹事时,皇上又叫我,安排弟子假装刺杀他,以便引出那幕后之人。没料到歪打正着,豫王送了阿清入宫刺杀皇上,马斌三人却正好被阿清和杏妃送到了豫王手里。”
“可豫王当时仍是十分小心谨慎,始终不曾直接露面,我们也只好静观其变。直到林书培谋反前,有人发现昭南异动,常明侯才叫我派弟子连夜赶去军火监制造了机关,炸了军火监,以免落入叛贼的手里。”
难怪爹爹临死前说那墨剑门的机关,分明是新制,可邱绎又晓得操作之法,根源皆在于此。碧落苦笑一声,想起林书培临死那一夜,负疚感一增,心中又陡然沉重了许多。却又瞧见临王目含深意,瞥了她一眼。
“直到出逃起兵后,豫王你才肯见我,对我坦露真相。我自然顺水推舟,投靠了豫王。其实我们墨剑门弟子本善于守城,可嵚州被围时,我们已然来不及多派弟子去,幸好马斌正在嵚州城,暗中教了邱绎不少守城之法……”
“那教百姓做弓箭的,也是马大叔么?”碧落问道。
“正是……”高中举颔首,“后来豫王要强渡暮江,直取曲靖。却正中皇上下怀,我发出号令,召集弟子赶到阳平。马斌恰好在路上遇见你被两个无赖欺凌,他问清了你的身份,怕你再出意外,才索性先带你回了豫王大营。”
邱绎顿时一惊,抬起眼望向碧落,似在询问:“是谁?”碧落微笑着摆了摆手,只示意自己无恙。邱绎无奈地轻喟一声,可乔瑜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暮江之战那晚,我和碧落见到豫王大营里燃起了墨信,果然是高掌门你们点的?”章清在一旁,忽然出声。
“我们借口帮豫王改进战船,却暗中设了机关,趁着大雾将战船锁到了一起,又在豫王营里四处偷偷放置了改进了的昭南火油。可未待我们全部设置妥当,豫王却已经要发兵了……”
“原来那夜江上,三哥你孤身前来,并非是寻我叙往日兄弟之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叫高中举成事?”豫王一想即明,双目圆睁,高叹道,“三哥果然是三哥,从来都不曾手软过。可惜我却一时大意,错过了大好时机……”
“可皇帝杀了章清的爹娘和青鸟姐姐,又追杀墨剑门的弟子。高将军,你们墨剑门就真的这样忘了前仇旧恨,反过来帮着他么?”豫王又哈哈大笑,“若你们墨剑弟子要做这样忘恩负义之辈,那我被你们所骗,也无话可说。”
高中举喟然长叹,望了一眼皇帝,半晌才道:“豫王,当年皇上的确杀了章掌门夫妻。云掌门因此才带着阿清逃出了宫。后来的事情,乔胜都见到了,皇上确实要对我们墨剑门赶尽杀绝。也确实有人逼着云掌门回宫杀皇上。可云掌门虽然回了宫,却不曾杀皇上。她是自尽身亡的。”
“青鸟姐姐是自尽的?”豫王冷哼一声,双肩微颤,“高将军,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当年云掌门孤身回宫,迟迟没有音信,我便晓得定然出了意外。未过多久,皇上派人寻我回来。告诉我云掌门以自己性命,换来这剩下两百多墨剑门弟子的平安。皇上亦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