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父亲”,坐到了另一侧。
祖孙父子三头六日对着自己。段政勋若有所思,段奕桀剑眉微蹙,段老夫人一脸欣慰。许良辰有些不自然地低垂了眉眼,忽然有种沉下去的莫名不妙,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看看英俊的孙子,再看看清丽出尘的许良辰,段老夫人笑意更深,她拍拍许良辰的手笑着说道:“丫头,奶奶和你一见投缘,你别嫌弃我这个乡下老婆子啰嗦,有些话今晚我想和你说说。”
“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良辰自幼丧母,不得长辈教诲,能聆听您的教导是我的福分,有什么话,您请讲。”三双眼睛全对着自己,许良辰颇是小心地微笑说道。
听她说完,段老夫人一笑,有些调侃地道:“丫头,别说奶奶挑刺,你还说老婆子客气,为什么还叫什么老夫人,不改口叫我奶奶?你知不知道,老婆子盼你这声奶奶可是盼了好久了。”
许良辰微怔,不由自主看了看段奕桀。段奕桀脸上不动声色,眸光却半是兴味半是期待,看的许良辰不由蹙眉,这家伙也想自己叫这声奶奶?
自己话说出去,许良辰俏脸微低久久没有反应,段老夫人有些迷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儿子。
段政勋见状皱了眉头,微微不悦地斜了许良辰一眼。这丫头怎么了?话那天自己已经说明白,以大帅府未来孙媳妇的身份,老娘让她叫声奶奶,这么不痛快?看来那天的话还是没点醒这个倔丫头。
想了想,对段奕桀道:“我听说你给北平做了安排?其实,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军政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是怎样的大学者,不就是一个人、”说着,又斜了许良辰一眼。
段政勋突然转变了话题,说的似乎还是公务,许良辰初初并没有在意,但话听到一半,她的心便骤然一沉——段政勋说的,是……江姨丈的事?而且,听其话音,似乎不想出手相救……愣神间,段政勋锐利的眸光滑过,他可以的眼神让许良辰如梦初醒:只为自己拒绝叫这声奶奶,堂堂大帅就公报私仇,说话给自己听?!
不错,算你丫头聪明。段政勋勾唇一笑,那片刻的神情竟和段奕桀极为相似。
许良辰愕然皱眉,段政勋却已经方柔了声音和母亲说起话来,偶尔闪过的目光意思明确,丫头你尽管不叫,哼哼,后果自负。
许良辰哭笑不得,看了看段奕桀,冷面大少略感意外之后,竟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许良辰心中暗暗腹诽,真是腹黑的父子俩,心中无数想法回转,无奈,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半晌抬眉,欲叫又止,神情羞窘。
段老夫人和段政勋都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不由相视暗笑,表面上段大帅脸色却越发的严峻,直直盯着许良辰。许良辰目光有些躲闪地低了眉眼,狠狠心,鸵鸟地劝说自己,这样一位慈祥的老人,就是叫一声奶奶也算不得什么。于是,终于半是羞半是窘地低低叫了声:“奶……奶。”
这声“奶奶”磕磕碰碰,却听的段老夫人心花怒放——她以为,许良辰的迟疑是羞涩,心里不由对这位留过洋的未来孙媳妇更是满意——听说留洋的女子都是极为大方和出风头的,这位未来孙媳妇却如深闺千金,为一声“奶奶”羞窘半日——留洋的采女端雅大方,却保留着小儿女的羞涩,这般可爱的孙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
再看看眼里隐隐有着欣喜的孙子,段老夫人笑的眯了眼睛:“丫头,政勋和我说,你们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虽然知道他办事不会疏漏,媒妁之言这些必是准备好的,但奶奶和丫头投缘,你又是自幼没了娘的,奶奶不想委屈你。今天特意叫你来,问问对这门亲事,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奶奶能办得到的,一定……”
听了两句,许良辰的脑海中就“轰”一声巨响,什么?什么时候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