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不住,一定是这些天被叶小歌滋润得冰肌玉肤,不然纯洁这么美的词她平时怎么担当。
她跟着走进将军楼的大厅。当年去庐山笔会,这里的大厅竟然和庐山疗养院的大厅一样,她顿时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他祖父说,“听小歌说,你写小说?”
叶小歌一路上教诲她沉默是金,可是她一听到小说就好像点穴点到她的舌穴上,她控制不住地说,“是呵,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小说。可是我恰好没有生活。”
他祖父说,“作家是一个时代的眼睛。作家写的就是生活的漩涡。我在起义时死过,我在长征时死过,我在抗日时死过,我在白区监狱里死过,我在战役中死过,我在文革的监狱里死过,我死过九次,九死而一生,我的一生可以起名‘九条命的猫&;acute;,以后我可以给你讲讲。”
“真的!”萧小红惊喜得仿佛中了头彩。
“我带你到世外桃源走走,一路上给你点灵感。”
出门时,叶小歌不忘对她耳语,“笑声低点。”
来到后院,他祖父拄着拐杖,边走边为她指着桃园,自豪地说,我和小歌的祖母亲自犁出一亩地,种成菜地,又犁出一亩地,种上庄稼。又挖出一个鱼池,养上鱼虾和螃蟹。又开辟一个集市,养上牛羊马鹿。我们像一对农业科学家,对着手册,惟恐在哪个配种上,有点差错。
萧小红迫不及待地想听他讲他的一生,她和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白发知己,更觉璀璨。她引着话题,“您说您有过九次大劫,第一次您是怎么挺过去的?”
他说,“那时我不到十八岁,参加了武装起义,我醒来时已经在狱中,腿上中了两发子弹,我在狱中的地上拣到一根木棍,削尖,把子弹从肉里挑了出来,当时我疼昏过去。活过来时,我的腿已经奇迹地结疤,只是不能动弹,我就每天锻炼这条腿。每天都有拉走枪毙的人,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在枪毙以前越狱。就这样,我和两个狱友越狱,一瘸一拐地穿过江西山林,来到根据地。”
她震撼地问,“第二次?”
他说,“第二次是冲出江西,在一场枪战中,一发子弹穿过我的脸,那次手术后我失去了右眼。六十多年了,我一直是独眼龙。即使我的私人医生都不清楚。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是残疾。”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意志,“第三次?”
“长征,我发了摆子,当时发摆子死的不计其数,医生已经宣布我死了,给我盖上了白单,队伍走远了,我想只要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就能活下去,我匍匐着追上了队伍。”
“第四次?”
“我在太行山区,被日本兵包围了,飞机在整座山上狂轰乱炸几天几夜,我们的地道也被炸平了。我的浑身挨满了子弹,担架把我送给白求恩医生,他的医术是第一流的,从我身上一气取出11发子弹,他曾经开玩笑说,我的身体就是一把冲锋枪,充满了子弹。当时麻药用完了,我没有麻药胜任了取子弹的手术,我的牙全部咬松,年纪轻轻就换了一口假牙。”
“第五次?”
“战役前,每天都要走几百里,夜里过黄河,在船上困着了,竟然掉到黄河里。那时风大浪疾,多少战友跳下黄河,把我拖上船。我被捞上来时,肺里灌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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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皇宫花园(2)
“第六次?”
“我们在突围时,一发子弹冲我射来,没有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战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发子弹,我至今还珍存着他的血衣。这是我留给子孙的惟一的遗产。”
“第七次?”
“我在朝鲜,整个战壕被炸平,所有开会的战友都牺牲了,我被运回国时,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