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活血化瘀的,你自己看著抹點,早點睡吧。」
楊繁把空牛奶杯拿走了,這次也帶上了門。
封季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到楊繁進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才重新躺上床。他沒有塗藥酒,剛剛揭開蓋子聞到股沖鼻的味道,酒也是深褐色的,他怕弄髒了別人的衣服和被單。
他在床上躺好,關了燈,瞪著黑洞洞的天花板,正在消化今晚發生的各種意料之外的事,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他山之魚:已經睡覺了嗎?
門:還沒睡,剛剛躺上床。
他山之魚:這麼晚了還沒睡,是不是在等我?
封季萌:……
封季萌有點異樣的感覺,這太怪了。剛剛楊繁教育了他一頓,嘴欠了他兩句,前腳才從他的房間出去,轉身就給他發這樣的信息。雖然楊繁不知道,但封季萌不太適應。
要說之前楊繁和他山之魚好歹隔著距離,沒有這樣無縫切換,尚且給了封季萌把他們區分開的時間,而今天,他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簡直像是楊繁面對面跟他說的。
門:不是,今天遇到點事,耽擱晚了。
隔壁的楊繁斜靠在床頭,指間夾著一顆煙,看著這條回復皺眉。他時不時就會對這個「門」的取向產生懷疑,有時真覺得對方就是個直男,他就沒有遇到過這麼不解風情的小gay。又或者對方其實情商相當高,總是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把他的曖昧撩撥一下子撥回普通的位置。
他山之魚:遇到什麼事了?
門:上次揍的那個同事,今天找我麻煩了。
他山之魚:怎麼找的?
門:打了一架。
他山之魚:挨揍了?
門:嗯。
楊繁把菸蒂在菸灰缸里摁滅,換了右手打字。
他山之魚:你把他的名字和電話給我。
門:幹什麼?
他山之魚:當然是揍他丫的啊。
封季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楊繁還振振有詞教育他來著,怎麼轉頭這人就這樣,合著「傻逼」「鐵頭」「豆腐渣」都是從自身經驗總結的嗎?
門:……
他山之魚:挨揍了,你不生氣?
門:現在不氣了。
他山之魚:我生氣。快把那傻逼的信息給我,我保證不出賣你。
他山之魚:也不打聽你,行了吧?
門:不用了,我沒事。
他山之魚:還是擔心我打聽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不是打聽不打聽的問題,封季萌壓根一個字都不能說。
門:不是,我討厭麻煩。
他山之魚:你還是不信任我。
封季萌有點無奈,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看著對話框沉默了起來。他想要不要直接說晚安,結束掉這個話題,他今天借住在這裡,也確實不那麼想和他山之魚聊天。
他山之魚:算了,不勉強你啦。
門:嗯。
他山之魚:揍的地方疼嗎?
這話好像提醒了封季萌,身上的青紫還有額頭上的傷口跟突然被吵醒了似的,一齊痛了起來。但他又不敢再說實話。
門:不怎麼疼。
他山之魚:給我看看。
他山之魚:你挨揍的地方。
封季萌猶豫。
他山之魚:要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
封季萌只好爬起來開了燈,把鏡頭對準自己,渾身上下找了肚子上一個不太嚴重的青印拍了下來,把照片背景替換掉,發給了他山之魚。
他山之魚: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工作?一個公司難免再發生衝突,你看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就